“大家都是军人,直来直往惯了,我也就不绕弯子,我听老李说你之前不愿意投奔我,说我风头太盛了,要遭记恨对吧,能给我仔细说说嘛。”陌生的了两个人,要找到共同的话题可不容易,刘杨索性直截了当。
没想到刘杨这么直爽,反倒让程坤尴尬起来,脸上抽了几下,咳嗽了几声:“刘营座,恕我说话难听,其实很简单,单说刘营座一而再再而三的功劳,说句难听的话,就是给个师长都不多,但是现在不过是中校,还是低配中校,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压着您的功劳,不愿意让你提拔起来——”
见刘杨脸上似笑非笑的,程坤知道自己这些话刘杨没听心里,或者说是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刘杨要是看不出来,这营座也白混了。
“说到底,刘营座,就是因为你不服管,如果你是在你十一师,在李师长的手底下,那李师长绝对那您当宝贝供着,哪怕是在第三战区,如果你肯投靠那个大佬,平步青云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您现在占据几座县城,圈养私兵——”程坤咬了咬牙,干脆把自己想到的全说了出来。
这些就是刘杨如今混的不如意的地方,说到底,不是因为功劳太大,也不是因为没有人赏识,而是因为没有人肯提拔,因为刘杨有奔着军阀的迹象,虽然只是几个县城,但是刘杨发展太快,只是一个营长,手底下就能有几千人的人马,这要是封了将官,那谁还不能压得住他刘杨。到时候说不定又是一个大军阀。
别说国府那位绝不容许军阀成长,就是桂系湘系滇系这些军阀,也绝不容许有其他的军阀出来。
刘杨现在的确很弱小,但是发展太快,而且刘杨也太妖孽了,说到底是对他有所顾忌,有些人已经开始容不得他了。
“说的好呀,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我虽然一心为了抗战,一心想打小鬼子,但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现在我手底下四千多人马,但是领军饷的就是有五个营,其他的都要我自己想办法——”嘿了一声,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人呐就这样,不遭人嫉是庸才,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刘杨倒也能当一个庸才,可是自己在最前线,不打小鬼子倒是能不让人惦记,可是不杀小鬼子干嘛呀?
“从我在太湖扎根下来,给我补充过几次弹药,还都是老掉牙的老套筒,汉阳造都没有几把,就只有迫击炮四门,结果四门炮就一个基数的炮弹,都以为我打鬼子手段多厉害,如果没有坦克大炮,怎么和小鬼子干,其他的都是胡扯——”恨恨的将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的捻灭了。
深吸了口气,刘杨站了起来,眺望着远处,半晌叹了口气:“从罗镇战役,死了多少弟兄,其实很多人是不需要死的,只是因为命令,就我特务营如果不是因为能自主,只怕一战下来就要死个精光,仗不是这样打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只想打小鬼子,眼中没有什么桂系湘系的区别,也没有什么中央军的傲娇,只要是打鬼子的就是好弟兄。”刘杨一拳砸在椅子上,憋在心里很久的东西今天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自嘲的一笑,刘杨又给自己点了颗烟,一屁股坐下来,吐了个烟圈,嘿了一声:“看着吧,承平不足一月,快要有人要对我动手了,有些人就是不能消停,打仗他不行,玩阴谋绝对是好手。”
这不是刘杨的预感,去江阴之前,刘杨就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得到了一些情报,有人看不得他掌握兵权,看不得他占据城市,早点晚点是要动手的。
说到这,一颗烟没有抽完,刘杨就猛地咳嗽了起来,脸上为诶有些红晕,随口吐了口痰:“他娘的,也回来了,竟然感冒了,还有点发烧,只怕这场病来的不轻呀。”
话音落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坤,一旁李宝柱慌不迭的扶着刘杨:“营座,我带你去看郎中吧。”
“刘营座病的好呀,恭喜恭喜——”刘杨还没有说胡,程坤忽然站了起来,一脸的苦笑看着刘杨。
这话一出口,刘杨身边的李宝柱脸色登时就变了,看着程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程连长,你什么意思?我们营座病了你还幸灾乐祸是吧——”
程坤笑得更苦,偏偏又没法解释,看着李宝柱一副要翻脸的节奏,程坤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哪有一点恭喜的样子。
“老李——”刘杨忽然哈哈一阵大笑起来,站起来,一把拉住了程坤的手:“程连长,来帮我吧,知我者程连长也,我就需要这么一个人,至于你那些兄弟,我绝对不会亏待着他们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