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出主厅做了灵堂,丁家一楼剩下的空间就不算大了。除了家里餐厅摆了一桌正席款待极重要的客人外,灵棚里的其他人都被秘书带去了小区附近的酒楼。
桑絮从灵堂出来,特意绕过餐厅,看见了坐在上席的政府厅领导,以及他身边的周长柏。
周长柏正偏头与领导私语,微微侧过的身体给桑絮留出了绝佳的逃脱机会。
最后确认一眼丁嘉宝正在厨房里帮着刘嫂,桑絮便目不斜视地朝门廊走去,她步伐不紧不慢,故意等出四周再无人停留的时间,她转身消无声息地上了楼。
桑絮只来过这里一次,就是她主动与丁学训商谈嫁入周家时,丁学训把她叫进了他的书房。
今天,是第二次。
桑絮捏紧了门柄,小心翼翼地往下摁压,生怕发出丁点响动。
关好门,桑絮缓缓在心底舒了口气。她从没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但和傅遇安一起,一切都变得有可能。
荒唐,刺激,紧张得手心都冒汗,却不排斥,甚至有难以启齿的快乐。
桑絮环视空旷的书房,发起邀请的傅遇安还没有来。
他可比她有办法。
桑絮一点都不担心,只轻手轻脚四处走走看。
两柜子书满满当当,桑絮不知道丁学训都看过没有,但架势派头的确十足。她伸手拉玻璃柜门,这才发现全都上了锁。
桑絮走到书桌前坐下。
整个房间就这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上次她来,也不过是站在桌前。
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丁怡。她站在一片绿地上,身上玫红色小洋装不落俗套,细致勾勒出起伏曲线,晴朗日光下,她的卷发红唇尤为亮眼,搭配她妩媚的眼和烂漫笑容,的确美的不可方物。
但她带给桑絮的一切回忆,都是不美好的。
桑絮抬手向下扣盖相框,指尖捏住的地方有不平凸起,她刚要打开看,书房阳台传来轻微动向。
她站起身,又立在原处,看着阳台的纱帘被风拂动,露出来人黑色的裤角和皮鞋,又落下,遮住的人影若隐若现。
桑絮不出声,静静地等着。
直到傅遇安先掀开帘子,从半开的玻璃门中侧身进来。
他站在门边,没有靠近,隔着叁五米的距离笑着望她,“我以为你至少会来迎我,略表思念。”
“我以为,你会一直站外面,等着被人抓。”桑絮看见他便心生欢喜,呛声时硬压着眉眼笑意。
傅遇安不像她,想笑还偏要忍。他这时甚至有些喜形于色,外人面前的冷漠、从容、不动声色全都销声匿迹,丝毫没了半点傅遇安该有的样子。
他迈步而来,一把把人搂紧怀里,低头在她发间深嗅,只嘴巴还不死心地硬,“我被抓,一定拖着你。奸夫和淫妇,谁都别想跑。”
桑絮只觉得话太难听,伸手掐他。隔着衣服,他腰肉又硬,真是白白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