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云攀点头。
“不早了,你去吧。”正宣帝不舍地又看了褚云攀两眼,只觉得喉咙难受得紧,要咳着,但却生生地忍着不咳,没得被人瞧到他如此虚弱。
褚云攀答应一声,这才转身出去。
直到褚云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正宣帝这才一阵痛苦的咳嗽声响起:“咳咳咳——”
“皇上,您……”蔡结连忙扑过去。
正宣帝咳得身子都弯了,躺着实在是太辛苦,蔡结连忙扶着他坐起来,用软枕塞到他的身后,后面的小太监连忙拿来金铜痰罐上前,正宣帝就咳了进去,只见好几口血红。
蔡结大惊,连忙让小太监叫来罗医正。
罗医正是个七十的老人了,须发皆正,服务在皇室五十余年,医术了得,在大齐无人能出其左右。
但即使如此,仍然治不了正宣帝的病。
罗医正把了脉,蔡结急问:“如何?”
罗医正摇了摇头:“皇上这消渴之症越来越严重了……还有早年中过半月花……但皇上一定会洪福齐天,吉人天上。”
正宣帝听着他满嘴的好话,只痛苦地咳了两声。
“现在,最好是用天然的热汤泉,泡着微臣调配的药浴。”罗医正道。
正宣帝只紧紧地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摆了摆手,罗医正便躬身退了下去。
蔡结见正宣帝没有当场答应,就知正宣帝的心事。
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作为亲近之人,蔡结自然知晓,这次病情与往日的不同,来势汹汹。而正宣帝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有一种疲软,怎么努力也扶不起来的感觉。
蔡结便知道,这可是一大难关,说不定就熬到这了……
但人都是有求生欲的,更何况是一个皇帝,当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活下来。
而作为一个皇帝,可不想自己虚弱的模样暴露在臣子之前,越是虚弱越不想。
蔡结脑子一转,就说:“对了,皇上,再过几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因着这几年的战事,还有天灾和流匪,皇后娘娘说不作大办,只叫上些人吃一顿饭便是。但皇后娘娘乃一国皇后,岂可如此简陋。不若这样,皇上与娘娘,叫上几位殿下一起前往泉山的行宫看秋景。”
这泉山里的热汤皇是京城这一带最好的热汤泉,现在可借着陪皇后看秋景,而出行泡药浴。
正宣帝双眼一亮,就点头:“准。”
蔡结立刻笑着退了出去。
……
褚云攀出了宫之后,又往家里去,入门就见叶棠采坐在垂花门外的一丛竹子下,一袭碧霞云纹联锦衣,正垂着头,与秋桔、惠然等几个丫鬟在绑着香囊。
听到一阵铿锵之声,叶棠采连忙抬起头,看到褚云攀就是一惊,只见他一身热烈的赤焰铠甲,长发高束脑后,剑眉清英,整个人如利剑出宵一般税不可挡。
但当看到她时,目光又柔和起来。
秋桔看着褚云攀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也是双眼亮亮的,满是惊艳。青柳等人也未见过褚云攀一身戎装,很是激动。
叶棠采走过去,看着他的赤焰甲就笑:“三爷!”
她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他便垂首,大掌放在她的小脑袋上,笑:“嗯?”
“你好俊呀!”叶棠采双眼亮亮的,扑过去要抱抱,谁知道却一头撞到了他的护心镜上,碰得“唔”地一声。
褚云攀连忙给她揉着。
叶棠采抬头看他:“果然穿戎装最好看了,最威风了。”
听着她的夸赞,褚云攀这才眉开眼笑:“我走了。”
“哦。”叶棠采失望地答应一声,拿起手中的香囊,垂首,系到他绷得紧紧的腰带。
褚云攀看着她乌黑的螓首,正细心地给他系香囊,他心里一阵阵的柔软,抱着亲了两口,这才不得不上了马,这才打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