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离开之后,众人都在议论着。
太子妃、信阳公主和秦氏母女也走了过来,信阳公主见叶棠采也在,便说:“褚三奶奶,发生什么事了?听说梁王妃落水,现在……”
“公主放心,王妃已经被梁王殿下救上来,一起离开来。”叶棠采道。
信阳公主听着,便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和鲁王妃对视一眼,然后眼里掠过嘲讽。
太子妃道:“也该开席了,咱们去准备一下吧。”
鲁王妃答应一声,二人就转身离开。
人群也慢慢散去,褚妙书突然一怔,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个二十三四上下,长相普通,穿着淡蓝色直裰的青年。
看到他,褚妙书便撇了撇嘴。
“书姐儿,你怎么了?”秦氏见她撇嘴,就问。
“我看到熟人了。”褚妙书低哼一声。
“谁啊?你在这里有熟人,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陈之恒。”
“什么陈之恒?”秦氏皱着眉。
“就是上次小嫂嫂的娘给我说亲的那个。”褚妙书说着往前指了指。
秦氏只见好几个进士模样的人正结伴走在一起,其中一个长大清秀,瞧着是贵公子,便知是那个陈之恒。
“不过是个进士,有什么稀罕的。”秦氏低哼一声。中了进士倒是不错,但现在有了信阳公主府的贺小郡王作比较,还是觉得这皇室贵胄更好更尊贵。
太子妃和鲁王妃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帝后就来了,并在华清湖的白玉露台设宴,上面摆了三四十多张矮几。
正宣帝和郑皇后坐在上首,下面左侧是太子妃的位置,右侧是鲁王夫妇,下面一桌空着,叶棠采猜到那是梁王夫妻的席位,但这对儿落水了,该不会再出席。
下面便是廖首辅,六部尚书,等大臣,接着是科举一甲和二甲。还有好些受宠的皇室贵胄。
因着都是夫妻一起坐的,叶棠采倒是有幸在白玉露台上桌。
剩下的人不够座,只得远远在湖边的宴席上。
秦氏带着褚妙书姐妹,在湖边与好几名贵妇一桌,远远地看着白玉露台那边,脸色发沉。
“娘……”褚妙书委屈地喊了一声。
“行了!”秦氏瞪了她一眼。只要想到,那个庶子坐在那边,而自己不过是沾他的光坐在这里,她也觉得委屈极了。
“不是……”褚妙书却皱了皱眉,低声道:“那个陈之恒,也有白玉露台那边。”
“什么?”秦氏一惊。随着褚妙书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一抹蓝色身影坐在白玉露台上,紧挨着褚云攀而坐。
秦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能坐到上面的,至少是二甲进士!那可是极高的名次啊!
现在褚妙书跟那个贺小郡王还没谱儿,而这个陈之恒,当初可是跟褚妙书正儿八经求过亲的,但却被她们给拒了!若是不拒,这桩婚事……
“行了,还说这个干什么?”秦氏神色不好地道,“便是二甲……上面还有三甲压着呢!”
“陈夫人,恭喜恭喜。”却是另一张桌子发出来的声音。
另一桌坐着好几个贵妇人和贵女,其中一个微胖的夫人笑着道:“原本就觉得你家之恒能高中,哪里想到不但中了,还是探花郎!”
陈夫人笑着见牙不见眼的:“不过是圣上的恩宠,才点上的。”
秦氏和褚妙书只觉得咣地一声,被“探花郎”三个字砸得七晕八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那居然是探花!那可是前程似锦的啊!
秦氏一下子有种悔到肠子都青了的感觉。
如果当初女儿订下了这门亲事,她便有了一个探花郎的女婿,这样就不会被那个低贱的庶子压一头了。
褚妙书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记得当时陈之恒还在外头拦她,她还高高在上地说自己是能出入太子府的人了,结果被赶了出去。现在人家还中了探花。好吧,虽然她到现在还看不个他那普通的长相,但到底,心里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呀!
秦氏和褚妙书都快有点坐不下去了,生怕陈氏认出他们来。
等宴席过了一半,母女二人便匆匆地离了席。
琼林宴直到下午未时二刻才结束,叶棠采找了信阳公主,让她带着去看了看赵樱祈,赵樱祈睡着了,叶棠采这才离开。
来到南宫门,看到秦氏母女正等在那处。
褚妙书皱着眉:“小嫂嫂,好慢。”
“有些事绊了绊。”叶棠采说着要上自己的马车。
褚妙书却说:“我不跟爹坐,爹老在车里呵呵笑的。”
褚伯爷听着这话,就尴尬了,自己居然被女儿这样埋汰:“那我跟画姐儿一起坐那辆小车,你们跟三郎媳妇一起吧!”
褚妙书暗喜,拉着叶棠采:“小嫂嫂,咱们一起。”
叶棠采心里呵了一声,又想作妖!她倒是无所谓,然后与秦氏母女一起上那辆朱转华盖马车的马车。
马车起动,出了宫门,秦氏才说:“刚刚在宫里,我们跟信阳公主相处得很好,公主也很喜欢书姐儿呢!”
叶棠采早猜到她说这事,便噢了一声:“这就好。”
“但到底,你跟信阳公主熟一点,你可是书姐儿的嫂子,得为你大妹妹的终生幸福着。就请你娘帮着到信阳公主府做冰人吧!”秦氏说。
“我娘跟信阳公主完全不认识,如何做冰人?”叶棠采皱了皱眉头,“若是如此,不如请个媒婆上门。”
“媒婆?”听着这话,秦氏脸色一变。
这说亲吧,也有女方请媒婆上门到男方家里说的,但那实在太掉价了!一般都要男家请媒婆才像样的吧。
“如何?”叶棠采眼里有些嘲讽。
自己盯上了人家的小郡王,还想人家纡尊降贵反向她求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