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仲语偏头看她,她正懒散地把下巴搭在他肩上,他离她不过几毫,瞧到她脸上的绒毛,按捺下想咬的冲动,对她轻语:“沉水,你觉得真有那些邪术吗?”
池仲语呼出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她挠了下,有些生气,“池中鱼你别对着我说话!”
“为什么?”池仲语依旧把热气呼她脸上。
陆沉水觉得脸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不自在地扭了下,恶声恶气道:“没有为什么!”
池仲语笑了下,没出声,又用那种茫然的语调问道:“为什么能让我对你做那种事,却不能让我对着你说话?”
陆沉水自己也茫然了一下,睁开眼,有些焦躁地反问, “你不觉得我们隔得这么近感觉怪怪的吗?!”
见已经从刚刚那山走出来,便从他背上跳下,见池仲语转身望向她,问她:“我们都能做夫妻之事了,隔得近怎么就怪怪的了?”
陆沉水一脚踢向他,“屁的夫妻!池中鱼你想女人想疯了!”
池仲语没有躲,让她踢了一脚,然后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看着她左右眺望找路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叫嚣着,他按下那个声音,对转身示意他走左边的陆沉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陆沉水被他这么一笑惊艳了下,调侃他:“池中鱼你确实有几分姿色嘛,这冷不防的一笑还真能把人惊艳到。”
闻言,池仲语怔了怔,脸色突变,低声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秀色可餐才和我……”
简直瞌睡遇到枕头,陆沉水正愁为刚刚他那句“我们都能做夫妻之事了,隔得近怎么就怪怪的了?”找不到理由暗自烦躁,如今他递上这么个理由,她正好接上,“对啊,不然呢。”
感觉池仲语身侧气压极低,陆沉水心里别扭,又道:“你该不会觉得我给你压了一晚我们就不一样了吧?”
池仲语低着头,唇线紧抿。
陆沉水走在前面,也没回身,就那么慢悠悠地说话,和他撇清关系:“池中鱼,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太能明白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感觉,”顿了顿,陆沉水突然想起师父所言,又道:“照师父说的,我应该是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回头望池仲语,池仲语眼睫低垂,神情清冷,向来温和的脸竟透出凌冽的味道。
陆沉水突然发现,池中鱼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有几分高岭之花的气质,心里又突然生出好奇,喜欢是种什么感觉呢?
二人一路无言,也再没遇到五毒教的人,陆沉水赶路速度快,池仲语沉默地跟在后面,竟在天黑前到了万卷山山脚。
陆沉水还想往山上赶,便没停歇,池仲语一言不发地配合她的行动。他已经很久没进食,也不觉得饿,只一路心绪低沉,他知道陆沉水不喜欢他,他不在乎,他喜欢她就行了。
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真的,很渴望她回头看一看他,她走得那么快那么远,他快跟不上她了。
陆沉水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池仲语也停下来,两人四目相对。
她站在坡上,背后是稀疏的星子,山间特有的寒意氤氲在空气里,池仲语心头忽然一阵熨帖,刚说她不回头,她就回头了。
他几步上前,走到她身侧,蜿蜒在心头的感情似乎要从他身体流窜出来,蹿到天上炸出个烟花,他突然凑近她,那姿势像是抱住了她。
陆沉水没反应,见他抱了又退出两步,问道:“抱我干嘛?”
池仲语神情高冷,扬了扬手中的梅花,嘴角抿出丝弧度,“我摘枝梅花。”
陆沉水不懂他此番作为意欲何为,也不明白梅花有什么好摘的,摆摆手,“我们在这里休息。”
池仲语点点头,在周围搜了些柴火,然后找地坐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生火。
陆沉水伸手想摸点干粮,却忽然摸出个锦囊,她勾着锦囊的绳子有些疑惑,打开,从里面抖出两个皱巴巴的小珠子,她猛地想起这是两个活的要吃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