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就在破冰船刚要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前方突然奔出数道小光点,几秒之后,又响起一阵突破音障的巨响。
是战斗机!
一共有六架,分成两种型号,左右两岸各有三架,全都保持着三角形的巡航队形,很是默契的各守一边,这是中俄两国的边境巡航战机。
其实这只是日常巡视,可那破冰船心里有鬼,不敢停留,这才匆匆逃走。
战机顷刻之间就没了影,可涛涛的赤红色江水仍未稀释,仿佛还在述说着种种的不甘!
赤水仍旧奔流,太阳也没有闲着,几个腾跃就升上了高空。从方才的淡红色,变成了灿灿金黄,照的人不敢抬头直视。
“这天,终于亮了。”刘老六沉默良久,长叹了一口气道。
直到血水终于稀释,江面上渐渐地又结出了一层小冰渣,我这才劝道:“六爷,咱们回去吧。”
刘老六点了点头,等我们俩转回身一看,背后那棵大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抽出了满树绿枝,正迎着风轻轻的舞摆着,像是正在和我们招手,又像是在呼唤着春天。
刘老六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盯着我看了看道:“经过这一番严寒,春天也快来了吧?你看,这树早都做好准备了。”说完,他刚想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上两句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啊?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刘老六一反常态,很是夸张的大声回答着,眼角的皱纹都仿佛要乐开了,满脸也显出了一片红光。
放下电话,他乐的手舞足蹈,一下子摔了个大跟头。没等我扶,他自己就一蹦而起:“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你六叔醒了,反正这里的事也结束了,我就不陪你了,我得马上飞回四川!”
我一听也着实替他高兴,赶忙说道:“替我给六叔代个好,等我有空过去看他。”
“好好!”刘老六乐得嘴都合不拢,连声应答,一边向前飞跑,一边连续不停的打着电话:“宝崽子,你给我赶紧回来,送我去机场。”
“喂,大象吗?告诉老鬼,让我家那混蛋孙子回来,就说他老子醒了!”
“小英子啊!赶紧去给我订酒店,全包,订一个月!对对!现在就去。”
“老瘸子……快给我准备请帖,所有人……对对!哈哈,是啊 是啊……”
这老头儿早被儿子醒来的消息乐疯了,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喜不自胜。
等我回到村里的时候,发现江大鱼也不见了,一问村人,说是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向村里人借了一件预给老人备下的寿衣。
刘老六儿子醒来,乐不可支,江大鱼却要为弟弟收尸。
有喜就有乐,人间自有欢愁!
村民们凭白的又得了不少钱财,一个个早忘了被刘老六惊吓的事,全都喜笑颜开。有的着急忙慌的给远在外地打工的儿女打电话,有的在激动万分的商议着要添置个什么东西,有的在谋划着修建新房子。
而我回到小屋的时候,范冲还在睡着,呼噜声依旧打的震山响。
范冲是个粗人,与我们萍水相逢,却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连生命也在所不惜!拼死搏杀的时候,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他若是得知,整个事件的背后谋划者就是丽娜,被那个口口叫着师傅的乖乖女徒弟从头欺骗到尾,把他当傻子一样玩的团团转,他的心情又会怎样?
至少要比他断臂缺眼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