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阮南依精疲力竭,她小口喘息着,夜间凉冷的气体进入肺部,左右撕扯着她的肺管。在四周茫然的黑暗中,阮南依凭借星星来辨认方向。
跌倒了,她会爬起来。
我……不能死……
阮南依这么想。
我答应了一个人,等待他回来。
阮南依完全失去时间的概念,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活下来。周围的树木山石向后略去,新的树木山石出现在眼前。
阮南依也不知道她跑了多久,最后她跑不动了,改为扶着一切可以扶着的事物走。她向前面看,似乎看到了闪烁微光的东西——那是溪水的水面。
此时阮南依眼前已经有些黑暗了,她的意识趋于模糊和清醒的边缘。那个溪水的睡眠成为她唯一的支柱,她告诉自己要走到那里去。
山林间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灰暗了,淡薄的天光出现在天边,为这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阮南依走出密林,一瘸一拐来到溪水边。
阮南依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一转,一片全都黑暗了下去。
昏迷时阮南依隐约有一些印象,她听到有人说话,但是她听不清说了什么。随后意识又沉了下去,宛若游鱼潜入深水当中,了无痕迹。
阮南依是在口渴和身上的疼痛中醒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古朴的房间中。
房间土石堆砌,空间不大,摆设也少。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桌边,认真地用阵线缝补一件粗布衣服。
她侧身坐着,余光可以看到阮南依的位置。阮南依醒来后,她放下针线,有些惊喜,“你醒了!”
女孩生的明眸皓齿,长发用红色的发绳编起来,一身利索的短衣裙,看起来非常利索。
阮南依点头,询问:“这里是……?”
女孩扶着她坐起来,转身去倒了一碗水给阮南依,“大山村,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老人们说附近都是大山,那就叫大山村了。”
“我是江晚。”女孩自我介绍道,“我过小溪时看到你,让哥哥背你回来的。他现在去山中打猎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阮南依看向窗外,发现夕阳西斜,已然是黄昏了。
“谢谢。”
阮南依慢吞吞道,手在伤处摸了摸,发现已经缠上了绷带。伤口的位置还有些清凉,应当是用了草药。
“不客气。”江晚笑眯眯道。
“对了,你睡了一天,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说完,江晚蹦蹦跳跳走了。
阮南依身上的衣裙还是晚上离开那日的,头上也未带簪花。大概是为了让她躺着舒适一些,江晚江她的发绳解开了,就放在一旁。阮南依拿起来,绕了几圈后重新将头发系住。
她的伤势不重,大多是在林间的擦伤,这些小伤很快能好,也不影响阮南依的行动。主要是小腿的刀上,当时经过简单包扎,一开始阮南依还能感受到疼,后来那一块完全麻木了,不用想也流了许多血。
昨日夜中竭力奔跑,现在阮南依骨头和肌肉动一下都非常疼。
江晚给阮南依做了青菜瘦肉粥吃,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南依。
咸淡可口热乎的粥下肚,还有青菜,阮南依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满足,由衷夸赞,“好喝。”
江晚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两个小月牙,“是吧,我也觉得我做的粥非常好喝。你多喝一点。”
正说这话,房门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位身材高壮的年轻人。
从身高来看,年轻人足有一米九。因为常年风吹日晒,他的皮肤是小麦色,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还有一头小鹿,明显是从山林中打回来的猎物。
他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来,看到阮南依,又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上还在流血的小动物藏到了身后。
“你,你醒了啊。”年轻人道。
江晚非常嫌弃年轻人,用手轰道:“去去,别在这,去厨房收拾。还有晚饭做好了,饼子在锅里,自己去拿。”
“好,好的。”年轻人似乎非常怕他的妹妹,走了,转身带上了门。
江晚瞅着阮南依的神色道:“没吓到你吧,我哥哥看着凶,人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