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叁十的下午叁四点是交通高峰,许多公司都提早下班,还有家住周边赶着回家的。
走走停停,终于在九点前赶到了梁濼爷爷奶奶家。
梁母见到女儿带着男朋友回来时忍不住红了眼眶。闔家团圆的时刻,他带着梁濼赶来这里,不用想也知道他对她的用心。
看见母亲红了眼,梁濼也难受,可她不敢哭,怕母亲更难受,“妈……”
“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濼濼的男朋友,程肃。”程肃握紧牵着梁濼的手,是给她力量,也是安抚。
“好好好……赶紧进屋吧,外面冷……”梁母带着他们进了门。梁濼的爷爷奶奶都已经睡了,客厅只有一个人,是梁父。
梁母也不指望丈夫能给他们好脸色,她只想团年夜能跟女儿好好相处一会,便小声对丈夫说:“女儿连团年饭都没跟我们吃,你让她陪我一会。”
梁父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梁濼和程肃,没说话,但也没赶人。
梁濼走到母亲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父亲,“爸。”
梁父还是不回应,倒是旁边坐下的程肃叫了声叔叔,他轻嗯了声。
程肃笑着对梁父梁母说:“本来打算挑个更合适的时间来的,但是年叁十,一家团圆的日子,濼濼肯定想回来见你们的,既然送她过来,我当然要拜访你们。”
一句话既解释了突然到访,也表达了梁濼对一家团圆的渴望。
梁父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温润斯文的样子,说的话却是听着委婉其实一点也不含糊。
“一家人的前提是她有把我当做她的父亲。”
其馀叁人都没想到梁父会忽然开口,还是这样伤人的一句话。
“你!”梁母气得说不出话,手也发抖。梁濼握着母亲的手,很紧,好像这样她们的心才不会痛。
“叔叔,”程肃嘴角仍带着笑,但是眉梢的已经敛去,“您是濼濼的父亲是毋庸置疑的。但她也有选择自己工作的权利,这和您是她的父亲,并不衝突。”
梁父没接话,但脸色已经很不好。
“我的妹妹,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的父亲对她比对我和我哥两个亲生儿子还要好。一家人,重要的不是血缘、工作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而是爱和尊重,并且这是相互的。”话是对梁父说的,但程肃的双眼是一直看着梁濼的,看她从湿了眼,到那颗泪痣扬起,他这才真的笑了。
想抱她,过去抱着她,跟她说,以后都有我了,有我心疼你,有我保护你,有我爱你。
一出家门,程肃刚要抱住梁濼,她就扑进他怀里,双手穿过他的大衣,绕过他的胸膛圈住他的肩,沉稳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
“去兜兜风?还是去海边走走?”程肃搂紧她的腰,想着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总觉得委屈她了,年叁十的晚上,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只是在来的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
她摇头,“回酒店吧,吃汤圆。”跟他在一起,两个人也是最好的团圆。
“濼濼,你应该对我要求更多。”她好像总是这样容易满足,一碗泡麵,一个拥抱,就可以让她开心起来。
可他想给她更多、更好的。好到让她离不开他,再也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
梁濼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不是我不要求更多,而是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了。你爱着这个梁濼,最真实,也不够优秀的梁濼。”她有一份不被人理解的工作,她偶尔抽烟,偶尔任性,偶尔孤僻,不爱做家务也不爱小动物。
我不够好,但有你的爱。
再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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