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丫头?岩哥?难道是……
元臻臻默默咽下绿豆糕,哦,原来某人是叫她来听前男友壁角的。都跟他说她已经不喜欢李岩了,这人真是小心眼,醋劲大。
不过我喜欢哈。
那厢,姑娘犹不放心:“岩哥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大小姐岂不是很伤心?”
“爷那是没办法!”李岩咕咚灌下几口酒,忿忿道:“那丫头见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硬是粘着爷,对爷死缠烂打。爷不答应,她仗着家里二叔是军中的,拿权势胁迫爷。爷实在没办法,才和她虚与委蛇了一年,结果被她祖父知道了,嫌弃爷是泥腿子出身,下狠手打压,爷才被扔到这蛮荒地来。”
元臻臻:???这狗逼东西放什么屁呢?记忆里,明明是他先对楚臻一见钟情,欺负小姑娘养在深闺、没见过与家中父兄气质完全不同的男人,用了些小手段,把楚臻迷得团团转。后来他自己作死犯事,才被流放到这里来,怎么就成楚臻倒贴他了?
芙儿听得伤感:“那真是委屈岩哥了,那京里的大户人家果然都不是东西,怎的这样磋磨岩哥?害得岩哥明明文武双全,却明珠蒙尘,只能在此借酒消愁。”
李岩被捧得更飘了:“哼!好在上天开眼,叫那楚老贼不得好死了,楚家高楼塌成破落户,也不知道楚臻那丫头会不会被投入教坊司去。等爷回京了,倒是可以去尝尝那身细皮嫩肉的味道……嘿嘿嘿。”
“岩哥你说什么呀?芙儿怎么听不懂了。”
元臻臻放下手里的点心,她觉得有点反胃,可能需要起来走动走动。
“芙儿不必听懂。宝贝儿,我姐夫铺子的生意又周转不过来了,你可有银子再借我点儿?”
姑娘诧异:“又缺银子?你不是上月才借了三百两去吗?昨日爹还问我,你之前借的五百两还了没有。岩哥,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义呀!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李岩一顿:“急……急什么!这不是入股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么!日后我到你家下聘,自然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你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发财我还能忘了你?”
芙儿娇羞一笑:“就知道岩哥你对我最好。不过,我连私房钱都给你了,哪儿还有银子。要不,你再给京里那位小姐写封信去,诉诉苦,说不定她念及往日情分,愿意赠你些银两渡过难关呢?”
元臻臻正在雅室里踱步,听到她谈及自己,不由在壁前站定,细细静听。
李岩似乎有些为难:“芙儿当真要我去求那个女人?”
他犹豫片刻,狠狠心道:“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那丫头私藏了不少银子呢。待我琢磨琢磨,写封信过去,毕竟许久没联系了,也不知她还念不念着我。”
“岩哥那么好的人,哪个姑娘会不念着呢。”芙儿柔声说着,忽然起身朝墙边走来。元臻臻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只听咔咔数声响,面前的雕花木墙竟然缓缓转开一个角度!
墙后,缃色裙裳的俏丽少女正笑吟吟望着她:“楚小姐,请进吧。”
元臻臻望着那少女不达眼底的笑意,心中有什么东西电光石火般闪过:她是宿焕的人?这出戏本来就是排给她看的?
同样震惊不已的还有倚在罗汉榻上的李岩,元臻臻下意识地望过去,男子发束青笄,面若冠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像活见鬼似的瞪着从墙后走出来的女子。
望着那张与记忆重叠的面庞,元臻臻撇撇嘴,也就只是“清俊”而已嘛,和未婚夫宿先生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也不知楚大小姐的眼睛怎么瞎成那样。
“李校尉,别来无恙?”
元臻臻神情自若地朝男人笑笑。她心中安定,不论真相如何,这个芙儿此时此刻是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人,先一起灭了眼前的渣男再说。
“楚……臻臻?!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岩手忙脚乱地从榻上爬起来,想起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不由心慌气短,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