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亲爹呢,可不是说嫌弃就嫌弃了?
***
服侍元臻臻的侍女一个叫红缨,一个叫蓝缨,二十来岁,俱是相貌不俗。她们先给元臻臻搓了澡,洗得香喷喷的,再换上一身干净雅致的衣裙。
红缨手脚麻利地给她系上腰带:“咱们观里好久没来这么娇艳的姑娘了。卓哥今晚出门,还真是收获不小。”
蓝缨在后面挽发:“可不是,你没瞧见刚才那个小和尚,也是俊俏得很,鲜嫩水灵的,一看就是个雏。”
两人会心一笑,元臻臻见她们看着面善,便怯生生道:“两位姐姐,我只是个采药女,道长为什么要抓我呀?”
红缨笑道:“妹妹你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么?我到观里十几年,还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姑娘。咱们卓哥也没有娶妻,你跟着他当道观夫人,有什么不好?”
“就是,咱们这儿地势高,水又淹不上来,可不比底下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你天天采药能赚几个银子呀?”
蓝缨捂嘴一笑:“就是可惜了碧缨妹妹,她今晚又得睡不着了。”
见元臻臻一脸好奇,红缨解释道:“在你来之前,碧缨是咱们观里最好看的姑娘,你来之后,她这头衔可就要让出来了。”
“卓哥也是心狠,吊着碧缨一颗心多少年了,也没个说法。她过了年就十八了,卓哥要是实在不喜欢,放她出去婚配得了,咱们观里多少大小伙子眼巴巴望着呢。”
“可不是么,昨天老孙家的还问我碧缨有没有许人家呢!”
元臻臻暗暗记在心里。原来那卓风野是个渣男啊?也就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了点,要论相貌气度,哪里比得上宿焕嘛!
这些女人真是没见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火热,元臻臻适时插问一句:“姐姐,咱们这儿不是道观吗?卓……哥不是道士吗?怎么会变成……”
“会变成强盗是吗?”红缨浑不在意地抚了抚鬓发:“其实无定观以前也是个正经道观。后来因为地处偏僻,没什么人来烧香,里头的道士就都跑了,只剩下卓哥一人。”
“咱们这些人都是家乡受了灾,逃出来的难民。承蒙卓哥不嫌弃,收留了咱,于是大家伙儿的就住下来,在附近耕田种地,自给自足了。”
“偶尔打个劫、抢个富什么的,还能添几身新衣裳。”蓝缨笑着补充:“其实妹妹你也不用担心,卓哥从不伤人性命的。他也就是把你们带回来玩几个月,等看腻了,自然会放你们下山的。”
带回来玩几个月??元臻臻觉得这戏精道士的脑回路真是清奇,我可等不起几个月啊大哥!
聊了一阵,她们便送元臻臻出去了。几个喽啰说,卓老大发话,让元臻臻到后院柴房里屈就一宿。
元臻臻嗤笑:切,还“无定观观花”呢,哪有观花睡柴房的?
一踏进去,发现青澄居然也在。也是哈,她“爹”刚才不是答应了,要把小和尚赏给她么。
听到声音,青澄立刻站起来:“元女郎?”
元臻臻嗯了一声:“大师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青澄摇头:“我无妨。元女郎可还好?”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元臻臻声音平静,身上的气息又换了一种味道,应该是好好清洗过了。
元臻臻把刚才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大师如此镇定,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青澄沉吟道:“不瞒女郎,小僧本来还十分担忧你的安危,后来听说这里是无定观,便安心了——我曾听师父提起过,他认识一位小友,正是无定观之人。”
青澄的师父就是梵天寺住持观逸大师。元臻臻奇道:“这观里就卓风野一个道士,难道住持大师的小友就是他?”
青澄摇头:“当时不曾细问,所以不知详情了。小僧适才想,若是那人真要对元女郎妄行歹事,小僧或许能以这份交情搏一搏。”
“那如果不是他呢?”
青澄面色微黯:“终究是小僧连累了女郎一起受苦,真不知该如何赔罪了……”
赔罪啊?以身相许好不好呀?
元臻臻一个人笑得开心,小和尚莫名其妙,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来给他们送饭了。
守卫打开柴门,一位袅娜的碧衫女子缓步而入。杏眼桃腮,身姿窈窕,一双秀目看也没看青澄,只审视般地盯着元臻臻。
元臻臻浪遍草丛,对这种目光再熟悉不过了——情敌嘛!
果然,那姑娘见了淡妆明眸的她,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把食盒往地上重重一掷:“吃饭!”
“多谢碧缨姐姐。”元臻臻笑盈盈地接过食盒,把饭菜一叠叠拿出来摆到青澄面前。
碧缨黛眉一拧:“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呀,你不是卓道长的未婚妻么。”这种时候,当然是保命第一。
碧缨面露诧异,但旋即有一抹喜色划过眼底:“她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可不是么。说起来我真是羡慕姐姐,同卓道长郎才女貌,又情投意合。哪像我……唉。”她把米饭和筷子放到青澄手中,脸上现出一丝落寞。
“难道妹妹情|事不顺?”碧缨已经不再把她视为情敌了,反而奇道:“你这般姿容,便是进宫为妃也使得的,什么男子竟会不把你放在心上?”
元臻臻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青澄,食指放在唇上,朝碧缨做了个“嘘”的手势。碧缨吃了一惊,指着青澄难以置信:他——这小和尚?!
回答她的是元臻臻求而不得的“苦涩”眼神。
两人忙着演哑剧,没有发现刚才话音落下,那僧人握筷的手明显颤了一下。
青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心口一窒之感,元女郎……她竟是有心上人的么?
他听许多人赞叹过元臻臻的美貌,就连他那五大三粗的大师兄青松,也曾隐晦地对他说,元女郎的相貌太惹眼了些,是否遮掩一番再去施粥。
他一个眼盲的出家人,本该诸念皆空,无意皮囊。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无比嫉妒那些能看到她容貌的男子,他们可以欣赏她、亲近她、甚至采撷她,可他只能却孤独地缩在佛殿的阴影里,卑微地捧着妄想。
如果他也能看一看……就看一眼……
不——!青澄猛然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生出这般嗔痴的心魔?!
一时邪火烧起,竟是汗如浆出,连饭也难以下咽了。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默默念起了心经。
那厢,碧缨媚眼如丝,了然笑道:“我明白了。妹妹放心,这等小事,包在姐姐身上。”
语毕,她轻轻扫了青澄一眼,转身离去。
这下轮到元臻臻莫名其妙了:什么小事?什么你包了?你包什么了啊喂!
这之后,青澄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大半时间都在打坐冥想。元臻臻当他累了,也不敢打扰,靠着火盆就睡去了。
※※※※※※※※※※※※※※※※※※※※
作者:儿啊,有读者提议你们玩墓室play←_←
宿焕:老婆你饿吗?不如我们把棺材劈了,弄个篝火烤丸子吃?你要吃鱼丸还是虾丸?
臻臻:随便。你咬一半,另一半喂我:)
宿焕:好^_^
作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