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还有爹娘护着,那些闲言碎语传不到他耳朵里,这才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直到父亲突然去世,开始有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少年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村民眼中是那样的不正常。
娘亲抱着他失声痛哭,叫他不要听他们胡说,她爱他,决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面对那个女人的眼泪,苏焕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对,于是回忆着村里其他小孩子的样子,回抱了一下娘亲。她激动坏了,抱着他又哭又笑。
可惜,那样温柔美好的女子,也很快就离他而去了。
元臻臻听得喉头胀涩,她难以启齿,他没有心,是她害的。只能把手覆上少年的手,紧紧握住它,让他知道她的感同身受。
可苏焕却抽出手来,淡淡道:“狐仙子,你回去罢。我克父克母,是个不祥之人,莫要连累了你。”
“胡说!”元臻臻大怒,当年她吸食他血,也算是不祥,可他不是照样不离不弃,陪伴左右吗?
“谁敢说你不祥,我去揍她!”少女耍赖似的抱住他胳膊,随即想到此刻还在“婆婆”灵堂里,到底不太好,又不情不愿地放开他:“……反正你别想赶我走!”
正想继续撒娇,耳畔忽然传来红毛的传音入密:“小姐姐,有个仙人朝这里来了,快躲起来!”
元臻臻一惊,对苏焕飞快道:“有人来了,我先回避一下!”
说完恶作剧般凑到他脸边偷了个香,然后连同狐狸气息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焕脸都没红一下,只是微微有些愣怔,脑海中倏忽闪过几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快得让他抓不住。
院子里很快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个中年道士出现在门外,手托拂尘,灵气萦绕,一袭仙袍在月下散发出淡淡的清辉。
“苏焕。”他注视着屋里的少年,目光悲悯,笑容温润:“吾乃琼琳岛散仙,路过此地,察觉有异。你失去了魂魄之心,所以才会对诸事无动于衷。人间情|欲纷繁,不适合你生存,你可愿拜我为师,踏上修仙之途?”
苏焕刚刚见过狐仙,此刻再见一个散仙,再无任何讶异。他思忖片刻,说:“如果你能帮我查清我母亲的真正死因,我就跟你走。”
西陵散人抚须道:“此事不难。”
他广袖拂过,一幅画面凭空出现,将当时的真相一一呈现。
苏焕的母亲相貌清秀,从镇上回家的途中被乡绅张家的小少爷拦住调戏。她身形娇小,完全不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对手,即便高声呼救,路过的村民见行凶者是张家人,也不敢上前帮忙,纷纷逃走了。
男人把她拖进旁边玉米地里强|暴,之后怕她说出去影响他和县官家的亲事,便残忍地将人扔进了附近的河里。女人不会游水,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天亮后尸体浮起来,被前来捕鱼的村民发现。
尸体赤身裸体,又有目击之人泄露原委,污言秽语便开始流传起来。
西陵散人掩卷叹息,想安慰少年,却见他面色淡淡,只垂着眼眸,并不见悲伤。
良久,苏焕似想明白了什么,走到西陵散人面前磕了个头:“多谢师父垂怜。待我明日葬了母亲,便同师父走。”
西陵散人点点头,觉得这孩子沉着冷静,宠辱不惊,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另一边,元臻臻到底还没有修成天狐,因怕被神仙收了,便和红毛逃得远远的,两只狐狸躺在玉米地里一边晒月亮一边瞎扯淡。
夜色已深,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机,元臻臻舔了舔唇:“红毛,我想吃鸡了。”
红毛呆愣:“姐姐,你不是早就辟谷了吗??”
“辟谷多辛苦啊!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懂吗?”元臻臻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话说你跟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该有点表示了?”
红毛想起刚才她偷吃苏焕豆腐的场景,连忙捂住胸口跳开三丈远:“我卖艺不卖身的!”
“滚!谁看得上你这毛没长齐的鹌鹑。”元臻臻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我要吃阚京城醉乡阁的烧鸡,你帮我去弄一只来怎么样?”
“……阚京离这里数千里,来回要一日呢。”
“嗯?那去都去了,索性再带一只聚兴庄的香酥鸭、一提排云楼的雪糯糕吧。”
“……”深受压迫的红毛抹着眼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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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清啊…是我写得太烂了吗t_t 这个男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