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跟着记忆走,随意地点了一杯摩卡,就把菜单递给了秦争。江声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看着艾明远那张快拉到地上的脸,顺便给艾明远点了一杯拿铁。
艾明远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了。他把手搭在餐桌上,指尖轻叩了两下桌面,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
江声也不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今天找你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是想问问你对这几天集中爆发的以反对科技为名的恐怖活动是什么态度。”
艾明远皱眉,似乎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敷衍:“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他的反应其实在意料之中。因为不管他对这个世界的江声怀有一种什么样感情,大概都不会就这么尖锐敏感的话题表态。
如果他不喜欢他,给的答案自然是无可奉告;如果喜欢,大概也不愿意他掺和进来。
但是江声不管这么多,只低头报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他掏出手机,开始给他读文档里记着的那些社会上流人士的名字和关涉到的一些上市公司和利益集团。
哪些是持反对意见的,哪些是持肯定意见的,又有哪些还没来及表态的或者故意远离风口,装网络延迟的,江声到一一交底。算是他来探口风的同时表现出来的诚意。
艾明远把眉头拧的更紧,问:“这些消息你是从哪儿来的?”
江声自己用道具卡骗信息的事情自然不能说,所以把陆时雨拿来当挡箭牌。又结合陆时雨在这个世界的身世,眼珠子一转就把故事编的有模有样,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艾明远沉吟:“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这阵子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等这些恐怖事件平息了你再出门。你也别乱站线,也不要再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江声笑了一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这恐怕不行。虽然消息是我从陆衍那儿听来的,但是赵其已经在此之前找过我让我来问问你的态度了。”
说完又怕艾明远不知道赵其是谁似的,特意补充:“赵其就是徐漾决定做换手术的那个医院的院长。”只是语气却不紧不慢的。
艾明远说:“我知道。他派人给我发过挺多邮件的,但是我没回。”
三杯咖啡陆续上了,江声端起来品一口,问:“所以你的态度是什么?他还等着我回话。”
艾明远似乎有些生气,说:“他是个极端反科技分子,你跟他站什么边?”
江声撇清自己:“我可没站边。相反,你不觉得现代科技挺好的吗?”他边说边观察艾明远的脸色,“只要有钱,就可以永远身体健康,狂吃不胖,还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用睡觉,多好?”
艾明远脸色微变,江声继续:“而且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也觉得那些反科技分子不会成功对吧?你是不是也认为他们只是瞎折腾,白费力气罢了?”
艾明远的额角青筋跳动,忍无可忍地说:“像你这样散漫的性格当然觉得这种科技好。”
江声又喝一口咖啡,脑子想的却是他实在是不太能欣赏这种东西,他自打不用熬夜复习之后也没再喝过了。他漫无边际地想,他或许冷淡,但是散漫这个词绝对不是会用来形容他的。
但他还是没反驳,等着艾明远接着说。
艾明远冷静下来,说:“我之所以不出来为反现代科技阵营发声,不是因为我不支持这个观点,而是因为那个人群鱼龙混杂,他们大多都只是打着口号为自己谋利益罢了。”
“和他们为伍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况且现在联合科技公司风头正盛,眼下绝对不是一个打草惊蛇的好时候。况且他们采取的方式太极端,绝对不可能赢得普罗大众的支持。”
江声大致听懂了,但是没就这个观点发表意见,只四两拨千斤地说:“道理我都懂,可你也没必要人身攻击吧?”
“对着一个那么喜欢你的人,却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你真的以为别人的心都是钢铁做的吗?”他刻意露出一副散漫的样子,说的话却陡转刻薄。
艾明远哑声。他呼出一口气,扶额道歉:“对不起。”
秦争虽然知道江声是在默默地替这个世界的江声鸣不平,但还是因为这番话皱起了眉。
江声在桌下悄悄捏了一下秦争的手以示安慰,然后面色不变地对艾明远说:“没事,谢谢你告诉我你的态度。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我刚才提到的几个不确定份子的电话留给我。”
艾明远听出他语气中的疏远,懊恼:“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声打断他:“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徐漾的那台手术其实没有失败,他的脑部意识是被赵其提取出来藏在某处了,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大概是为了在必要时刻要挟你,拿捏你的七寸吧。”
他停顿了一下,说:“赵其原先也找过他,让他来打探你的口风,但是他大概率拒绝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又把自己的身体送回到了赵其的刀口下。”
江声弯一下眉眼,其中含了点浮在表面的笑意,说了句反话:“不过我不同,他问我,我就替他转告了,毕竟我自由散漫惯了。”他拍一下秦争,站起身,准备要走。
他冲艾明远晃两下手机,学着赵其用上了膈应人的敬语:“后续的信息拜托艾公子传到我简讯上。那么,就再见了。”
大概是被记忆影响,江声少见地有些代入感地觉得心凉。他想,或许人在爱情里总容易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