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没有回忆起来。在和骨喰有短暂交谈以后,小乌磕磕绊绊地开始进行畑当番。
他还是想起来一点了的。那一段记忆,真是温暖啊。小乌目光空茫,脑海中不自主地又一次回放起来。
在他还只是一个意识的时候,那时尚名为“鬼切”的金发太刀还没有现在这样不靠谱,他总是能感觉到对方守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他能感受到抚摸自己刀身的手,有时候,他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扎着马尾,穿着作工的精巧狩衣的鬼切。
鬼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吾名鬼切,汝之兄长。”
那时候的鬼切和现在的髭切可真是不一样。鬼切年少风流,理所当然的骄傲。髭切却什么东西都给收起来,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温软的青年。
日子不算平静。
和在平氏的平静生活不同,那位源氏家主经常带着他们出去征战,他第一次划过敌人的身躯的时候,抬头看见鬼切。
战意凛然,锐不可当。
——我也想成为尼酱那样的付丧神。
年幼的他把鬼切当做目标,本能般模仿着鬼切。巫女说他和鬼切越来越像了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很高兴。
可是在鬼切面前,他永远是迷糊的,他永远是笨拙的。在又一次犯蠢被鬼切摸摸头的时候,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是尼酱啊,他永远是特别的。
*
小乌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后颈。他的内番服是一件高领毛衣,就算后颈被温暖的毛衣遮挡,他却还是时常觉得那里凉嗖嗖的隐痛。和每次看见髭切就下意识感到疼痛不一样,这是他早已经习惯的痛苦。
尼桑说他要体谅髭切,当初的事件另有隐因,可是尼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根本没有记忆。只有这挥之不去的痛苦印刻进他的脊髓,在近千年长处的黑暗海底,只有这隐痛伴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