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道:“对。这种类人的精怪,形成的源头,往往和某个人特别强烈的怨念或执念有关。比如,我听说东瀛有一种鬼怪,叫做‘桥姬’,就是由女子的怨念凝结而成。传闻有说是因等待丈夫不归的女子的悲伤,也有说因善妒女子的疯狂。如果说,白话仙人的形成,最初是来源于不幸缠身的某人,对于不幸命运的痛恨,或对好运之人的嫉妒,也不是不可能?”
明仪道:“查地方志。要确切时间。”
谢怜道:“对,要查的。”
要想知道这种可能成不成立,就要查这个“贺生”是几百年前出现的人物。如果出现时间晚于白话仙人的最早记载,则不成立。师青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还有一件小事……”
正在此时,下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等着吧!你最亲的亲人、你最好的朋友,全都会因你,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师青玄勃然色变,左手在桌上一按,轻飘飘地落下酒楼去。
那声音,是从游行的人群里传出来的!
谢怜在楼上喊道:“风师大人!回来!”
师青玄落在一众鲜血淋漓的活死人中,怒道:“滚出来!滚出来!!!”
然而,那些表演者神色木然,全然不理会他,继续梦游一般地向前走去。师青玄在队伍中被人流带得团团转,根本辨不出究竟哪个人有问题,看这个可疑,一扇子就要敲下去,又看到那个更可疑,万一敲错了,那就是一条人命。花城把他盘中没动一根的青菜摆成一个笑脸的模样,头也不抬,道:“没用。千年道行的老妖怪想藏住狐狸尾巴,简单得很。”
在如此诡异的游行队伍里,要混进什么非人的东西,太容易了。而且白话仙人的形态本来就很像人,更何况是它们里面道行最高的白话真仙?
不一会儿,明仪也跳下楼去,把师青玄提了出来。一行人离开了大街,往风水庙那边走,师青玄握扇子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比起一开始被吓得,现在却像是被气得。他拎着一只酒壶出的酒楼,走了一会儿,猛喝了一口,眼中血丝才渐渐散去,道:“明兄,你暂时还是不要做我最好的朋友了。等我打死这鬼东西你再做回来吧!”
明仪却毫不客气地道:“那是谁。我本来就不是。”
“……”师青玄大怒,“明兄你这就很没意思了,不能看情况危急就马上翻脸不认人啊???”
他们在那边吵吵嚷嚷互掐了一阵,谢怜摇了摇头,从袖中摸出两个东西,道:“我看,风师大人你还是用这个吧。”
师青玄接了,道:“耳塞?”
谢怜点点头,道:“虽然这法子笨,也没法治本,但对付一时还是算有效。只要你听不到,那东西就拿你没柰何。我结了个阵,入阵口令是‘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接下来咱们跟你说话,就都先在阵里吧。”
师青玄塞了耳朵,果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四人陆陆续续都入了阵。这时,谢怜忽然听到花城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道:“哥哥,哥哥。”
谢怜抬眼望去,只花城冲他眨眨眼,没开口,他的声音却还回响在耳边咫尺之处:“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不来找我,只好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