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离开的船上,身材魁梧的人提着箱子站在瘦瘦的少年身后,少年已是一身洋装,看起来倒像是哪户大富人家的少爷似的,手里拿着报纸,许久也没有翻页,一直盯着报纸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孩子身穿蓝蓝色衬衫,灰白背带西裤,梳着油头,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他微眯着的眼睛,唇角轻扬,笑得格外好看,少年握紧手中的报纸,转身进了船舱。
皮肤黝黑瘦高的男人买了热腾腾的包子跟了上去,把包子递给少年,收了扔在一旁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轮船呜咽着远去,岸边送行的人挥着手,红着眼眶笑着,轮船里垃圾里的报纸被收回,没有人注意到上面的照片被刻意撕了去。
上海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没有谁去刻意在乎聂家小少爷,聂老爷想是要补偿一切似的,安排上学,各种衣食住行,全部亲力亲为。
﹉﹉
十年后。
聂家院子里停了很多气派的车子,比十年前聂老爷找到儿子还要气派,整个上海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只不过大家表情都十分严肃,带着些悲痛。
聂老爷卒,享年53岁。
灵堂前跪着他的五个孩子,大儿子聂忆安,25岁;小儿子聂少卿,23岁,也是聂老爷遗嘱上的继承人;大女儿聂念,21岁,和聂少卿关系最好;小女儿聂妤,20岁。
解琅难受地看着灰白色的照片,他慈祥地笑着,父慈子孝的日子他也确确实实过了十年,母亲之死也实实在在查了五年。
这时,系统相隔十年头一次提醒:“十年了,你不仅什么都没查到,现在又死了一个。”
解琅眉头微蹙,他确实是很喜欢这种父慈子孝的幸福生活,只不过以前的他年纪小根本不方便查案,等到方便查案了,又年代久远无从查起。
唯一知道的就是,林旖的死不是意外。
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皮夹克花衬衫,头发是时尚的卷发盖在头顶。
聂忆安回头,不满地看着来人,“麦大少爷,这里是什么地方麻烦你看清楚。”
麦诚压根没打算理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披白色孝衣的解琅,接过管家抵过来的香纸,按照礼数行了礼。
“少卿,我在楼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