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棠如今长发披散,谢玄辰手指穿梭在其间,宛如流水从指尖绕过,柔顺光滑,勾的人心底痒。慕明棠并没有注意这些,她拿了块帕子,闻言从镜子里睨谢玄辰:“我累,可不是因为宴会。”
这话谢玄辰就不接了。他笑而不语,看到慕明棠把帕子沾湿,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
“卸嘴上的口脂。”慕明棠不在意,随口回道,“一会要去洗澡,脸上的妆得先擦干净了。”
谢玄辰“哦”了一声,忽然对慕明棠说:“你转过来,你脸上有东西没擦干净。”
慕明棠没多想,下意识地转过脸颊,没想到谢玄辰却俯身,攫住她的嘴唇。
慕明棠猝不及防,她当真以为谢玄辰要帮她擦脸上的痕迹,哪料到他突然来这一手。慕明棠被压得后仰,胳膊撑到镜台上,袖子无意一扫,将一大片簪钗环翠扫落。
簪钗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谢玄辰置若罔闻,咬住慕明棠下唇,仔细将上面的口脂搜刮干净,渐渐还想去里面探索。谢玄辰好容易放开,慕明棠已经被压得躺在梳妆台上,她气喘吁吁,含羞带怒瞪了谢玄辰一眼:“你做什么?”
“帮你卸妆。”谢玄辰毫无自觉,手指摩挲着慕明棠已经变得红艳欲滴的菱唇,似有流连,“哪用卸口脂,我来即可。”
慕明棠愤愤拍了谢玄辰一下,奈何她现在半躺在梳妆台上,袖子稍微一动,就扫下去许多瓶罐盒子。慕明棠不敢动了,只能用没什么说服性地语气威胁谢玄辰:“你别闹了,明天还有正事呢。”
“没错,朝贺不能耽误。”谢玄辰说着,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慕明棠抱起来,“所以我们要抓紧,不能浪费时间。”
慕明棠忽然腾空,下意识地环住谢玄辰肩膀。后背的失重感让她很慌,只能一边抱着谢玄辰肩膀,一边控诉:“你放开,我还要洗澡呢。”
“怎么就不能洗了。”谢玄辰说着自我喃喃,“有水应该好一点。”
慕明棠惊觉谢玄辰抱着她往净房走,顿生危机感:“你要做什么?”
“别怕,就是你想的那样。”谢玄辰已经走进净房,他当初建府时穷奢极欲,连净房也修建了豪华的浴池,有专门的水管供水。此刻浴池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温度适宜,谢玄辰把慕明棠放在一边的高凳上,嘴里自言自语:“我就不信,今天还能在你身上弄出痕迹。”
谢玄辰是一个既不服输又很有执行力的人,如果一件事达不到预想,那就反反复复练习,总有臻于完美的一天。
如果还不能,那就是他练习的不够勤,尝试的办法不够多。
第99章 战起
往常元日朝贺是没有女眷什么事情的, 偏偏今年皇帝有意做大,连女眷也一大早起来,跟繁琐冗长的礼节耗着。
慕明棠顶着沉重的礼服, 腰酸背痛。等好容易朝贺礼仪结束, 一能自由活动, 慕明棠就立刻找了个座位歇着。
她以后再相信谢玄辰, 她就是猪脑子!
慕明棠今儿实在没精力,刻意躲着人群。没想到她都藏到这么远,还是有人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
蒋明薇最近风光得意,憋了一年的气仿佛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足足一年半,蒋明薇眼睁睁看着慕明棠众星捧月, 耀武扬威, 谢玄辰为了她一掷千金,皇帝皇后处处顺着她,连蒋太太也动不动劝诫蒋明薇, 勿要和慕明棠争, 凡事多忍让, 要谦卑。
所有人都告诉她谢玄辰活不了多久, 蒋明薇只需忍耐过眼下。蒋明薇就这样忍啊忍,忍到最后, 慕明棠还是顺心顺意挥金如土,蒋明薇还是忍气吞声唯唯诺诺, 甚至连谢玄济没有出头的迹象。
世人都传谢玄辰要死, 可他偏偏不肯死。硬是撑过毒发,经过半年习武恢复, 身体已和当年全盛所差无几。
他对慕明棠的在意毫不掩饰,恨不得宣告天下, 慕明棠是他唯一的逆鳞,触之即死。
蒋明薇一度觉得前世的悲剧重演,根本看不到前路尽头。最近可算苦尽甘来,谢玄济终于受到皇帝重用,蒋明薇一翻身做主,立刻便来找慕明棠炫耀。
她恨不得抖擞给慕明棠看,告诉慕明棠谢玄济如今多受皇帝倚重,每天有多少人前来巴结晋王府。蒋明薇仿佛要用这种方法说服自己,她的选择没错,她的丈夫,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天命男主。
慕明棠坐在僻静处休息,看到蒋明薇远远冲着她而来,厌烦地叹了口气。
真烦人,蒋明薇到底有完没完。
蒋明薇停在慕明棠身边,故意问:“嫂嫂,这个位置有人吗?”
慕明棠暗暗翻了个白眼,说:“无人。”
蒋明薇便如愿坐下。她坐下后,眼尖的宫女立刻上前为蒋明薇换茶,蒋明薇掀起茶盖抿了一口,回头歉意地对慕明棠笑笑:“让嫂嫂见怪了,只不过我脾胃刁,只喝的惯新鲜毛尖,其他茶叶概不能入口。”
慕明棠“嗯”了一声,忍无可忍问:“晋王妃专程过来,想来是有话要说吧。有什么话弟妹但说无妨,省得耽误彼此的功夫。”
“耽误了嫂嫂时间,妾身十分惭愧。”将明薇虽然这样说,可是她话音一转,却问,“元日这么热闹的日子,应当和众人一同拜年沾喜气才是,嫂嫂怎么一个人坐在偏远处?莫非,大好的日子,竟无人和嫂嫂说话?”
慕明棠挑了挑眉,忍了,说:“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晋王妃还有事吗?”
慕明棠赶客的意思可谓毫不掩饰,蒋明薇尴尬,但心里那口气还梗着,所以还是厚脸皮坐了下来。
“嫂嫂今日气性真大。莫非有什么事情不顺心?”
慕明棠几乎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她懒得理会蒋明薇,自己换了个方向,闭眼撑在桌子上养神。
慕明棠支肘撑额,袖子自然划下,蒋明薇不期然看到一道淤青。
说是一道也不尽是,因为是好几道连成一片,看形状,像是什么人的手指握着这个地方,不小心按出了淤青。
不经意的扎心最为致命,蒋明薇突然觉得心里一窒,准备好的炫耀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昨日慕明棠也进宫了,蒋明薇看得分明,昨天她这个位置还没有。那就是说,是昨天夜里新增的了?
蒋明薇生出一种极其一言难尽的感觉,她记得慕明棠刚刚和谢玄辰订婚的时候,蒋明薇心有不忿,蒋太太还劝慰她,说慕明棠一嫁过来就是守活寡的,哪比得上蒋明薇夫婿合意,蜜里调油。
谁能想到,转眼一年多,基本守活寡的人,却变成了蒋明薇呢。
谢玄济府里美人如云,有北戎送来的公主,皇后送来的宫女,下属送来的美人。后来众人见吹枕边风有用,越发投其所好给谢玄济送美人,如今,王府里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每人一天尚且不够分呢,谢玄济哪里还分得出心思注意蒋明薇。
唯有初一十五,她才能在自己屋里见到谢玄济。后来蒋明薇听了陪嫁嬷嬷的话,给美艳的陪嫁丫鬟开脸,用新鲜人留住谢玄济。
有礼教在上面压着,蒋明薇当然也不是惦记着这种事。只是,她如今尚未有子嗣。
这才是她着急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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