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憋了几天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想了想又道:“我老了,实在等不了几年,要实在不行,先以假乱真再说?”
顾夕照手指微微攥了攥,“父亲的以假乱真是指?”
“你先假孕,生下了皇嗣再说。”
“中宫有喜是大事,这怕是……”顾夕照一脸为难,须臾又看向昌平侯,“还是父亲另有计划?”
“这事临时起意,倒还要好好合计一下,倒也不急在一时,我给你兄长飞鸽传信看看。”昌平侯说到此处,顿了顿,盯着顾夕照看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些年来,西皖贼心不死,始终惦记我们丰饶的土地,更是企图把那塔拉公主嫁给你兄长,与我顾家结盟。”
顾夕照故作惊讶,“竟还有这等事?那父亲既然知晓他们贼心不死,更不应该……”
“西皖豢养的马匹十分精良,若到时强攻,少不得和他们合作。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与虎谋皮。”
顾夕照心中微微发颤,重重地在手心掐了掐,“但父亲说得也没错,皇上当年上位时虽无权无势,但如今也算笼络了人心,父亲若是强攻,仅凭您的十万顾家军怕仍是难以抗衡的。”
“那是我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强来。这些年来,萧家一直隐姓埋名,到了如今才暗中布下了这些势力,只能成功。”
顾夕照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了昌平侯,“父亲,除却西北的十万大军,在朝中,我们可还有人?”
昌平侯看了她一速道:“我同意了纳妃,皇上如今对我又还有几分情意,眼下怕是有几分愧疚的,趁此机会,我还能不动声色地吹吹耳旁风。”
昌平侯垂下眼来,“你说得倒也没错,我萧家布局这么多年,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始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你要是能提拔提拔他们,倒也是一桩好事。”
昌平侯想了想,朝顾夕照报了一连串的名字,末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插在朝中的这些人,除了莫晖望,姜家才是最有助力的,可惜都被明韶公主这个蠢货自作主张给毁了,不得不把姜家推了出去。”
顾夕照沉默了片刻才道:“但姜家的牺牲也不是全然没用,至少朝臣不会把前朝皇室的身份再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昌平侯点了点头,“当时也是考虑到这里,怕明韶公主的暗自再继续查下去,牵连更多,我不得已才从中推了一把,把姜家推了出去。”
顾夕照挑了挑眉,“父亲当机立断。”
昌平侯笑了一下,对于明韶公主一事上,他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只折了一个姜家,还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单凭她父亲眼下的自负,顾夕照心中已经有数,不管是强攻还是智取,即便没有她,她父亲也输定了。
为了不引起旁人猜忌,昌平侯夫妻并没在宫中久留,用过午膳后,就离开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