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肆无忌惮,蔡隽气极,“竟不想公公竟然为人豁出到这般——没脸没皮的地步了。”
“咱家如何是没脸没皮?”李忠贤反驳回去,还有理有据,“前有晋武帝派自己的才人亲自去东宫教当时还只是太子的晋惠帝床第之事,后有唐高宗皇帝立太宗皇帝才人为后之事,今日之事,如何就是没脸没皮的事了?”
蔡隽被他气笑了,“公公可当真是会举例,竟然把皇上与这两人去相提并论?”
晋惠帝痴傻,至于那位立先帝才人为后的唐高宗,后期更是江山都落入了这位皇后手中。
被他这么一提,李忠贤的眼皮跳了跳,有些心虚,又赶紧改口道:“皇上对人有情,而这位顾夫人当年能盛宠不衰,留的先帝一月有一半的时日宿在长乐宫,可见这位顾夫人那等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的。丞相既然想让皇上早些体会这等事儿,顾夫人定是个好老师了。”
蔡隽冷冷地看着他,见李忠贤竟然还是一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正气模样,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了,“罢……罢!本相……说不过你……”
李忠贤面不改色,“丞相不是说不过咱家,是觉得咱家说得在理。丞相放心好了,等咱家偷偷去长乐宫和……”
“公公别以为丞相会同意你这龌蹉的想法。”蔡隽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如意算盘,“本相今日就给扬州知府写信,让他快马加鞭地送几位调教好的美人过来,反正扬州这等烟花之地,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本相就不信了,教皇上这等事的人,整个大昭就只有一人合适了。”
说罢,蔡隽就拂袖而去。
李忠贤:“……”
又是谈崩了,不欢而散。
至于两人话题的当事人——赵三思,眼下也是日日惆怅地不行。
自打这选秀之事一提,就跟星星之火似的,因为丞相在此事上也倒戈了,这火光她扑不灭不说,反倒是以燎原之势在扩散,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朝臣在早朝上提一遍不说,回头还要在奏折上洋洋洒洒一番。
前朝的百官,她都应付不过来了,后宫的这些后妃还要凑乱,先是被太后以张嫂的身份叫过去,冷言冷语地教育了一番选秀之事的重要性。后又被明韶公主这个皇姐过来,假模假样装姐弟深情地劝导一番早早留下子嗣的重要性。
总之,这些日子以来,赵三思的耳边就从没停过让她选秀的心思,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这些日子倒是忍住了不去爬长乐宫的狗洞了。
眼下瞧着人在龙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一旁给她打扇子的花容和云裳两姐妹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花容犹豫着开了口,“皇上这几日有心事?”
如今是三伏天的天气,屋子里虽然放了冰,但她心浮气躁,还是热得慌,听到花容开口了,索性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舔了舔干巴巴的唇,“水。”
云裳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绢扇,起身朝桌边走去,摸了摸茶壶,见还有余温,这才倒了一杯过来。
赵三思喝了一口又吐了,“不想喝温水,朕要喝冰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