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关父摆摆手,“你们走吧。这个女儿,就当我们没有养过。我们家虽然穷,但心不穷。”
“关娘子出走半年多,直到昨日才回来看你们。”万家两人继续挑拨离间,“再瞧瞧她给你们带了些什么便知了。这个家,她根本不想回。”
“滚——”关父大吼一声。
穷苦人家,即便女儿飞上枝头,那也不敢得罪富贵人家,以免往后遭受报复,只好咽下这口窝囊气。
万家两人走前,扔了些碎银子在地上,算作买下关婮的费用,就此关婮与关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回想昨日,关婮来去匆忙,不愿逗留太久,已不像往日那般留恋家。
关父叹气,女儿变了,心痛难忍。
仔细想想,信与不信,其实并不重要。
罢了,泼出去的水,自然收不回来了。本就是捡回来的养女,没了就没了吧。
而这一切,关婮毫不知情,回到万家后,她依然时常前往驿站,给亲人们寄去思念的书信。
但是,再也没有收到过家书。
仿佛就此断了联系。
万家人盯着紧,她无法偷偷赶回龟甲村探望,一来二去,此事也就耽搁了。
除夕午后,周琴瑟邀请关婮去院里说话,刚巧关婮为瑶瑶准备了一套新衣服,顺便送过去。
“没想到关娘子你手如此巧。”周琴瑟样着小衣服左右瞧,“以往只知你厨艺不错,没想到你女工也好。”
其实关婮女工并不出色,只能说还行,她知道周琴瑟客套,所以心里有些难为情,讪讪笑笑。
“上回你送我那双鞋,我还没舍得穿,你那手艺才叫好呢。我想着瑶瑶那么可爱,就给她做件衣服,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周琴瑟嗔怪地笑笑,抱着瑶瑶和关婮玩了会,闲聊了半晌才开始进入邀请关婮上门的正题。
“这几日你要当心。”玩笑中,周琴瑟飞快道。
蓦然说这么一句,倒是令关婮感到惊愕。
“什么意思?”关婮没明白。
周琴瑟蹙眉,低语:“你没心没肺的,自然不知道。也不是我多嘴,只是实在看不惯大娘的做派。”
这话说得关婮满心的好奇,她眨巴着眼,笑着问:“周娘子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
“我听说,”周琴瑟掩着嘴,悄声说,“当初大哥娶你与姚娘子回来,是为做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我只知如今只能留你们其中一个,另一个说要除掉。”
关婮听了,目瞪口呆。回想这些日子,刁当当对自己的态度与对待姚淑女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大约就是因为冒牌的事。
“所以她要除掉我?”她茫然地问。
周琴瑟微微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听说。你人正直,善良,我担心你太过于单纯,被人害。不过这种话,你也不能全信,毕竟你没有任何过错,他们凭什么动你呢?”
“你听谁说的?”关婮向来胆大,她并不害怕,还笑着问。
周琴瑟:“我家郎君在自家酒肆偶然听邵刚身边人说的。你也不要太过于害怕,不管有没有,留个心眼就是。”
关婮微微颔首,想着万家不是久留之地,又思念家人,不如早日抽身离开,反而过得轻松。
“周娘子,我有一物,据说价值连城,但不知如何变卖。二叔时常出门,见多识广的,能否请他帮忙问问哪里能卖?”
“什么东西?”
“墓中梨。”
周琴瑟茫然:“什么是墓中梨?”
“就是血灵芝,”关婮笑,“长在死人墓里的。我们那儿的人,都叫它墓中梨。”
“你有?”
“嗯。”
周琴瑟扭头便喊坐在隔壁的万荇之,待他进门,笑着请他帮忙寻找墓中梨的买家。
万荇之温柔地笑着,走进门,坐到桌旁,先摸了摸瑶瑶的头,再看向关婮问:“墓中梨可是稀罕物,关娘子竟有?”
他露着不相信的目光。
关婮陪笑道:“有!而且还是我亲自从坟墓中寻得的,非常稀罕呢。”
万荇之笑着点头:“行啊。哪日我出门,帮你问问。你的墓中梨可在家?能否先给我看看?”
“自然可以。”关婮真心当这对夫妻是知心人,说着便起身回房,将珍爱的宝贝,拿给万荇之瞧。
看见墓中梨那瞬间,万荇之温柔的眸色里闪过一丝阴冷,他拿着干结的血灵芝,垂眸许久,不说话。
关婮盯着他看,笑着喊:“二叔,二叔?”
万荇之忙回过神,讪笑:“初次见这东西,竟看出神了。听说血灵芝极为罕见,你是在哪寻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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