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靠药养着,估摸着离死也不远了。”易上闲冷冷道,“之前说要推选新任掌门,现在三人里面死了两个,压根没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晏欺道:“这样都没垮台?”
“垮不了,莫复丘早料到自己活不长。”易上闲漠然道,“掌门之位早有内定,届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专挑你这种人,看不顺眼直接赶尽杀绝。”
晏欺仍是平淡,眼底却隐有几分嘲讽之意。
关于聆台山近来发生的事情,他躺在床上也是略知一二的。
莫复丘一觉醒来发现死了老婆,据说是当场又给直接晕了过去。
——而且最惨的是,他老婆连一具尸体都没能留下。
最后沈妙舟下葬那一日,只能在聆台山深处,匆匆立了一座衣冠冢。丧礼办得简陋又不周全,毕竟莫复丘本身能力有限,加之门中正逢混乱时期,诸多繁杂事务便如泰山压顶,直让他永远没法透过气来。
至于闻翩鸿……
“聆台山那边,至今没人敢提起‘闻翩鸿’三个大字。他在沽离镇大肆搜集人血,运送致命药物的事情也很快被人揭穿……后来,莫复丘便将他住过的地方,包括常待过的地盘,一把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易上闲道:“到头来,闻翩鸿闹这么一大出,什么好处都没能捞到手……反倒把自己也一起赔了进去。”
晏欺垂下眼睫,目光被杯中升腾的水雾一并浸至湿润。
“谁知道呢?最后跳出一个姓从的,没人猜到他也会是活剑族人。”他道,“这一路过来,从逐啸庄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而那所谓的活剑族人,至今也仍未有半分确切的消息。
他拿着半张从云遮欢身上剥下来的人皮,自那日离开聆台山之后,便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正你要走,我不拦你。”易上闲语气平板,毫无波澜地道,“该提醒的我也都提醒了,至于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知道。”
晏欺闭目抿了口茶,随即淡淡起身,再次走向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