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活血的陶罐碎了满地,滚烫的液体四下飞溅,顷刻溅满薛尔矜一双强力挣拧的手臂。
随后一并陷入滚滚灼烧的,不仅是表面一层脆弱的肌肤,还有他那一颗仿若归于一片死寂的心。
薛尔矜独自背过身去,用那刃口锋利的刀尖,毫不留情凿穿一片鲜血淋漓的血肉,任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漫及全身,递至大脑,将所有沸腾的情绪悉数碾为一潭死水。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晏欺紧追不放地跟了上去,义无反顾站在他身后,摊开手掌,温软纤细的指节抬起来,轻轻扣上他的。
“我没说要你的血,更没想过要你的命。”
“真想下手我早下了,还教你念书习字做什么?”
他蹙着眉,乌黑的睫毛下,一双慌乱无措的眼睛,或是委屈,或是悲伤,或是数不清的怜惜与珍视。
“创口伤及皮肉,是需要清洗包扎的,你白活这么多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是不是还疼?”
“既是知道疼,每次动刀子的之前,为何不愿想想后果?”
那一刻,薛尔矜偏头望着他。
如雪的肌肤,柔软的眉眼。
以及微微笑时,无意弯起的薄唇。
第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叫做情难自禁。
第107章割舍
薛尔矜有时候会想,喜欢一个人,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类感情。
少时与族人之间结伴同行,那是喜欢。
后来与兄长之间相依为命,那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