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欺双手颤巍巍捧着那根儿小树条,一时之间,竟让薛岚因这一套说辞给堵得无话可说——漏洞实在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惊讶。
反正自打那一日起,无论之后调皮捣蛋的薛岚因如何上房揭瓦作天作地,晏欺都没再发狠对他动一次真格。而那根儿说是用来教训徒弟的小树条,隔日也让晏欺倒水插进了窗台的小瓷瓶里,成了有名无实的装饰物。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继此事本身对晏欺造成极为严重的心理阴影之后,他开始渐渐反省自己也许在教人读书的具体步骤上,出现了某些不可忽视的问题。
寻常人家的老师给学生授课的同时,要求能写会背那是一个方面,但学东西毕竟不是和尚念经,既然带了主观的因素渗透在学习过程的边边角角,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个人的意识往正确的思维方向引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要给他讲道理。
道理再说得粗陋简单一点,就是得告诉薛岚因人与人彼此之间,为何不可像他样轻佻放/荡。
“不管之前在你生活的地方是按照怎样一个习惯与人相处,你人既已身在中原,就得学着入乡随俗。‘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字乃是为人之本——你要知道,旧时人家未出阁的姑娘,让男人多瞧上一眼都得算是糟蹋,都像你这样没事动手动脚的,世上还有几人能知何谓道德礼节?”
偌大一间静谧空阔的谷底木屋里,一盏烛灯幽幽火光温暖如潮,师徒二人就这么并肩坐草榻上剥着白日里刚采摘的新鲜野果。
晏欺顾着说,薛岚因就顾着吃。不知道他究竟把话听进去了多少,反正多半是心不在焉的,晏欺看了便干着急,野果刚剥到一半,硬将木盘儿往榻上咚的一摔,一字一句地质问他道:“喂,薛小矛,别的不谈,‘授受不亲’一词你该听人说过的吧?人身上总有不能摸不能碰的地方,你好歹记着一点,不然将来出去,别人不得都当你是流氓?”
小师父连摔木盘儿的样子都格外的……优美销/魂。
薛岚因瞥他一眼,当即让野果噎了一下,半晌才磨磨蹭蹭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的啊……这原本在我们族里,还不是一样的规矩?可你又不是姑娘,我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忸忸怩怩的?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摸一下碰一下,也是没法避免的呀!”
第77章为师打死不嫁男人
晏欺登时头顶冒烟,有些难以启齿地小声说道:“我没说完全不能摸不能碰,但也没准你直接用嘴……亲啊!”
薛岚因听罢,一双乱舞的狗爪一下就拍上了晏欺暖融融的小脸蛋,完事儿还特别开心地揉了两下,尤为兴致冲冲地道:“哇,原来可以摸的啊!”
他猛的这一下咸猪手,要按照以往晏欺的脾气来看,估计小命都得丢掉一半。幸而小师父最近有意在克制,面对此番突袭也仅是黑了张脸,一巴掌将他爪子掀到一边,悻悻然道:“这里不准摸!”
“手呢?我拉你手总没问题吧?”
晏欺冷淡摇头道:“不行。”
“嘴可以的吧,你既不让亲,我就只捏捏看。”
晏欺咬牙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