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和太监没什么差别,可是他依然爱着殿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炎等了半晌,等到的却是萨哈的哑口无言。
“卑职……无话可说。”萨哈低头道。他没资格说爱着殿下,在做了那么多背叛殿下的事情后,他若承认了爱意,又背叛了君上……
对于君上是否爱着殿下,萨哈一直都不太确定。直到看到君上只身出现在斗兽场上,在明知有刺客在的情况下……君上从没有那样鲁莽过。或者说因为殿下有危险,君上早就没有了谋略计策,完全凭着感觉行事了。
一旦明白过来,他就更没有办法背叛君上,去对亲王说这个“爱”字了。
“你没话说,但我有话要问你。”炎从琴台边起身,走到萨哈跟前。萨哈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殿下,您请问吧。”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你告诉我的每一件有关西凉的事情;你与我共赴沙场杀敌;你对我的百般照顾,还有你对我发的那些忠心耿耿的誓言,可都是乌斯曼的授意?”
萨哈浑身像点了穴似的僵硬,然后慢慢地晃了晃,又一个重重叩首:“是……”
这一声沙哑的“是”透过那并不怎么隔音的镂空门扉,传递到站在走廊里的乌斯曼的耳里。
他站在那儿,眉心微皱,济纳雅莉和雅尔塔也站在那儿,仿若未闻般面无表情的垂手站着。
他们身后站满一走廊的人,都抬着大大小小的宝箱,所有人都没有发生丁点声响,当然也有可能是铺在廊上的地毯太厚,吸去了那些脚步声。
“咚……”炎重新回到琴台旁,轻轻弹着染着点点血红,宛若杜鹃泣血般的古琴,阵阵琴声几乎将他的自言自语湮灭,但还是传到乌斯曼的耳里,也传到了萨哈的耳里。
“士为知己者死。我曾经的那些朋友都已经不在了,如今单单留下的那个,却偏偏不是我的朋友。”炎苦涩一笑,双眸微湿,“萨哈,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杀了你,毕竟上当的人是我,负罪的人也永远是我。”
“殿下!”萨哈往前膝行了几步,声泪俱下道,“求您了,让我回到您身边吧,就当是恕罪,让我只为您一人……”
炎弹着琴,铿锵的琴声里皆是拒绝之意。
“殿下!”萨哈终忍不住说道,“我喜欢您。”
琴声戛然而止,炎弯起似蹙非蹙的眉头:“我与你言尽于此,退下吧。”
显然对萨哈说的话,炎根本不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