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下的位置最拥挤,来的都是贩夫俗子,同样也是嗜赌如命之人。
他们手里抓着大把下注后的凭票——或红或蓝的布头烙着兽斗士的名字,这些人当中,有人从来没和野□□过手却依然暴毙在斗兽场里,因为输到倾家荡产。
还有人是活活乐死的,赢了太多的钱,高兴过了头。
大喜大悲、歇斯底里在这里都是常态,不过越往上走,这种因赌钱生出来的悲喜就越不明显了。
炎心想大约是面子上抹不开,即便是输了钱也不好发作吧。
至于这坐在最顶层的人们,那就更加地安静了。
他们都是王宫贵族,所处的看台也是别出心裁,就如酒楼里的厢房,每一间都挂着金光闪闪的华丽锦帐,设有摆满珍馐美馔的宴席。
尤其在这包房里还竖着一座冒着烟气的冰山,再大的酷日也烧不到里头分毫。
炎不是第一次来斗兽场,但每每看到这座无虚席的场面还是会吃惊不已。
毕竟在白日里,整座丹炀城都是空落落的,街上连只野猫都不见,所以这些人到底是打哪儿钻出来的?能把这么大一座斗兽场填得座无隙地,喧嚣鼎沸。
炎深深吸气,这么多人又这么拥挤,令他有些不自在。
更别说他此时的装束有多么别扭了。
上半身涂抹着大红大绿的漆料,下半身只有一条及膝长皮裙。
双手捧着一只大木盘子,里面排放着用蜡封好的玉罐。或许是里面有冰的关系,每只瓶子上都凝结着冰晶般的水珠,看起来尤为珍贵。
但像炎这样售卖兽心兽宝的人是上不了守卫森严的顶层,他只能在中层和下层之间来回兜售。
花孔雀和他的小跟班们已经卖出去大半,同样他们身上的油彩都被摸得一塌糊涂,炎到了这里才知道,伊利亚说的小心“那些人”指的是什么。
面对这些模样端正、身材笔挺的年轻兽斗士,有些心存不轨的人会趁机揩油。
说是要挑选兽宝,手却朝他们身上袭去,尤其花孔雀身上都没什么油彩了,但他毫不介意,还与客人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