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道,“既这样,姝娘,你收下东西。你记着,这是你婆母给你的,以后好好收藏。眼下你还小,戴不上。等过几年你大了,拿去重新炸一炸,也是好东西。”
李姝接过东西,“谢谢二哥。”
赵世简笑道,“谢什么,我的就是你的。”
玉娘听三姑爷说这话,顿时牙又要酸倒了。
肖氏见赵世简知道说笑了,知道他已经不再一味沉浸在失母的痛苦中,心里也高兴。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中饭,赵世简带着一大堆衣服鞋子回去了。
赵世简回家后,天已经黑了,赵书良已经回来了。吴氏没了,赵书良每日回家就是和慧娘说两句话,问问家里情况,其余时间就是练练刀法。
赵世简把东西分了分。
孙氏笑道,“李妹妹有心了,这些原该是我做的。”
赵世简客气道,“嫂子如今行动不方便,多歇着,姝娘做也是一样的。”
赵书良插话道,“过了年你还去学堂,一个人闷头学能学出什么。这回给你找的学堂,先生身上有举人功名,且学问扎实,不是身上有功名的,他还不收呢。明年秋天,你再下场。若能中,继续读书也好,找差事也好。若不能中,先寻个差事,再把媳妇娶回来。”
赵世简点头应了,“儿子听阿爹的。”
赵世崇今儿值夜,故此不在家。
慧娘烧了热水,过来叫孙氏,“嫂子,热水有了,您先洗洗睡吧。”
孙氏笑道,“劳烦妹妹了。”
赵书良眼神暗了暗,吩咐赵世简,“二郎,明儿托你丈母娘,给你妹妹买个丫头。她过了年也要说人家了,好好养一养,别整日跟个丫头似。趁着年前把这事儿办了,你明儿就去。”
孙氏顿了一下,知道公爹不高兴小姑子给她烧热水,忙道,“阿爹说的很是。”
赵书良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说罢回房,称了几两银子,给赵世简,“给你岳母,让她仔细挑个忠心的丫头。剩下的,给你媳妇和你妹妹买些零嘴。”
赵世简低头应了。
赵书良说罢又回房去了。
一时,慧娘打了盆热水去赵书良的房间,“阿爹,您洗洗吧,衣服换了就放一边,我明儿再取。”
赵书良温声道,“好,衣服留着明儿费婆子来洗,你别总做这些粗活。明儿你二哥去李家,你也跟着去。让你李家婶子给你买个丫头,你自己去挑个合心意的。”
慧娘用双手绞着衣角,讷讷道,“那,那要不要给大嫂买一个呢?”
赵书良向她招招手,慧娘走向父亲,赵书良摸摸她的头发,“我儿实诚,若给你大嫂买了,要不要给你二嫂买?但李家已经给你二嫂买了丫头,再买一个,是放咱家还是放李家?索性暂时只给你买一个,你也大了,需要丫头,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个丫头。别怕,有阿爹在呢。”
慧娘笑了笑,“嗯,我不怕。”
赵书良见她乖巧,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角子,塞到他手里,“明儿去买两朵花戴,快过年了,阿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要是觉得在家里无聊了,去找你二嫂玩。你们年纪相当,能说到一起去。”
慧娘忙推辞,“阿爹,我不要这个,我还有钱,您前儿才给过我钱。”
赵书良这个女儿奴老父亲,不知道怎么宠爱唯一的女儿,只知道给钱给钱。以前吴氏在,他还不怎么操心女儿,自从吴氏没了,他生怕女儿缺钱花受委屈,三天两头给她钱。故而慧娘的零花钱是家里最多的,孙氏羡慕的眼睛发红。
赵书良强行把钱塞慧娘手里,“阿爹给的,你客气什么。多的攒起来,以后当嫁妆。”
说起嫁妆,慧娘又害羞了。
赵书良又摸摸她的头发,“你去吧,早些睡。”
慧娘听父亲这样吩咐,就走了。
第二天,赵世简带着慧娘去了李家。路上,绢花狂人赵世简又买了几朵绢花,慧娘一半,李姝一半。
待到了李家,赵世简说明来意,肖氏爽快地答应了。赵世简给她银子,她也没扭捏,当场收下。
李姝在一边笑,“早就该买了,慧娘整日忙的脚打后脑勺,伺候你们一大家子,我看着都累。有个丫头,也能搭把手。”
肖氏立刻吩咐李氏,“去把人牙子叫来,就要你来的那家。”
李氏立即去了,找来了当初把她一家四口卖到李家的人牙子。
人牙子进门就问好,“李太太好,少奶奶好,三娘子好,可是要人了,我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知太太想要什么样的?”
肖氏把慧娘推到前面,“这是我侄女,我给她买个丫头陪嫁,你给我带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来,不要那太活泛的,心大的也不要,专挑老实忠心的。”
人牙子笑道,“太太放心,定然让您满意。”
李姝带着兄妹二人去了西厢房,姑嫂两个把新买的绢花拿出来研究,哪一朵配什么样的衣服,叽叽咕咕说的好不开心。
赵世简在一边默默看着,觉得这场面异常温馨。他无比喜欢姝娘的这个西厢房,这里给他的全是美好回忆,他受过的伤痛,原来有阿娘可以抚平,现在,只有姝娘的西厢房,能让他感觉到世事安稳,温馨宁静。
李姝吩咐玉娘,“把我的针线框拿来。”玉娘照做了。
李姝从里面扒拉出两个荷包,一个绣迎春花,一个绣石榴石榴花,她把迎春花给了慧娘,“这是我才做的,给妹妹一个,过年应个景儿。”
慧娘高兴地接过荷包,“谢谢姐姐。”
赵世简在一边插嘴,“没有我的吗?”
李姝笑道,“给你做的还少了。”
说罢,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根串着玉的璎珞,“这玉不值钱,你戴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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