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手腕轻转,一剑劈过身后的寂斐,连着劲道,带着巨大的气流往她这处袭来。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锦瑟眼眸一眯,眸色瞬间鲜红,伸手为掌,掌心一股红色的火焰瞬间变大,猛然往他那处袭去。
巨大的气流猛然相撞,咆哮如波浪一般涌向四周,震得地动山摇,仿佛天都要塌落而下。
锦瑟被这轩然大波掀出数米之外,脑中一片震荡,险些没能站住脚,三人尽是受了不小波动,这般蛮斗,妖界恐怕都会被给他掀了。
她心中微微沉下,暗恼应该在凡间就把烫手山芋给解决了,现下倒是进退不得,棘手至极。
她是不怕鱼死网破,可现下大功将成,又怎能能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她心中思绪千回百转,可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抬眼便递了个眼色给寂斐。
二人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轻易了解心中的想法,寂斐自然不会继续缠斗,与她配合越发默契,一攻一收皆有章法。
沈甫亭本就怒上心头,这般更是怒海翻腾,下手极为狠辣,几乎不给人留有余地,每一次都在剑光掠影之间,与死亡擦身而过。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三人处境都是凶险万分。
一个偷龙转凤的招数使过,寂斐快速上前接过了沈甫亭一招,锦瑟瞬移退去,祭出了手中的珠子,猛然伸掌击去。
电光火石之间,四股法力相互交错,引得一阵极大的光芒,激得人眼睁不开,光芒伤人瞬息之间,法力猛然震荡周围。
没有东西能快过光。
沈甫亭被骤然一击,猛然后退数步,唇角生生溢出血迹,猛地甩袖挥开眼前的白烟,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际传来遥远的声音,而人已经不见踪影,“只要我想走,你永远也抓不到我,谁胜谁负还没有定数呢?”
沈甫亭眼眸越渐深邃,猛然一剑劈下,地面瞬间裂出一道深渊。
他盛怒凛然,沾染血迹的唇齿间尽是咬牙切齿,尽透凛冽杀意,“竟敢拿我的东西对付我!”
京都皇城之外高台搭起,下头无数百姓观摩。
场内官兵无数,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边疆久不落雨,又是连年战火不休,早已民生涂炭,隐有大旱将至的兆头。
今日黄道吉日,天子祭天求雨,京都贵人全都在这处汇集,瞻仰天子风姿。
纪姝跟着家中姐妹一道下了马车,这处千载难逢的场面极为盛大,无数闺秀都在这个时机出来,连带打扮都别有一番讲究。
既要低调,又要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实属女儿家的大难事。
纪姝却将这个度把握的极好,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没有太过争鲜斗艳,惹人不喜,方寸拿捏的很好。
葛画禀远远就瞧见纪姝,与一众贵家子弟穿过人群往这处走来,与她们一众姐妹见礼。
葛画禀带头张罗了一番,看向纪姝眼中带着些许暖意。
这些日子,葛画禀与纪家兄长极为交好,时常也能看到纪姝,二人比往日亲密了许多。
“纪妹妹,里头是不能再进去了,我们先前得了一个好位置,你们随我来罢。”葛画禀在京都可有一番大名头,先不说葛老的大名,便是他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加之家世显赫,可是京都闺秀的良婿好人选。
如今当面与纪姝交好,可是惹了不少人的侧目,纪姝从善若流,礼数极为周到迎过一众姐妹,在一众贵家子给足了人面子,瞬间减弱了众人的敌对感。
今日是鬼节,本不宜出门,可国师算到了今日乃是百年难逢的吉日,天时地利人和,求雨便就定在了今日,众人各就各位,好时辰便也到了。
人群瞬间安静,皆不敢喧哗,满场都是紧张的肃穆气氛莫名引人兴奋。
天子着明黄色的衣袍,头戴冠冕,往高台上走去,身后随行一品官员。
礼乐响彻四周,礼官端着托盘上,并列摆着三柱大香。
天子接过点燃了的香,举过头顶,恭敬拜上三拜,“今日祈雨,望诸天神仙听得吾愿,边疆大旱将至,百姓民不聊生,求天赐雨,落下生机。”
众人皆是屏息,心中暗暗期盼,几息之间,天气竟然忽而阴沉下来,再不见艳阳好日头,甚至隐隐有一种阴森可怖之感。
这番情形,令人心中不由震撼,这才刚刚求雨,老天爷便要下雨,那边疆想来也是这般情形,一时间人心振奋,不可思议至极。
人群中欢呼雀跃声渐起,却见一人凌空掠来,往高台那处翩然而去,几个虚影过后,显在半空中,随风上下微微沉浮,鲜艳夺目的如血色般的轻纱衣裙随风飘扬,如一滴红墨落入水中,翩然散去。
一片惊呼声从人群中发出,纪姝瞬间顿住,葛画禀猛然上前一步,见果然是锦瑟,他一时惊愕失色,“锦瑟!”他声音极低,几乎没有发出声来,这般放肆圣驾之前,谁敢和她牵扯上关系,这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
官兵瞬间围上了高台,护住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浮在半空中的女子。
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悬吊之物,却能在空中翩然浮沉,便是绝顶武林高手也不可能!
贵家子中发出一声惊异,显然有人认出了锦瑟,就是那日水榭之上的女子。
皇帝到底是皇帝,见到这般诡异景相,竟没有半丝慌乱。
年迈的丞相上前一步开口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扰乱圣驾!”
“祈天求地不如拜我,我才是你们的王。”锦瑟居高临下俯视他们,如同看蝼蚁一般。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丞相大怒,“大胆,还不拿下此人!”
严阵以待的弓箭手飞快射出了手中的箭,准头极好,箭箭直冲锦瑟命门,眨眼间就可能将人射成刺猬。
锦瑟一挥衣袖,那些弓箭全都自动化做了烟尘,随风洒落,迷了人的眼,空中出现了许多人,恭恭敬敬的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