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围着的吓的当即退到了一旁,不敢再挡人。
锦瑟这才抬眼看去,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之中。
人都走没影了,还盯着看,陶铈如同愤怒的夫婿一般,猛的甩开了她的手,绿帽顶上还冒烟,“还看什么,人都走了,你还有脸看……!”
“既然人都走了,那我们也该把帐算一算了。”锦瑟慢悠悠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森然,明明是个白净的小姑娘,那平静的模样看着却极为古怪,叫人莫名毛骨悚然。
陶铈神情错愕,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锦瑟还未开口回答,一旁的画眉便站了出来,声音柔柔糯糯,神情依旧怯怯,可表现的却很勇敢,一脸替陶铈抱不平,“锦瑟,你怎么能这样说,陶公子对你万般好,你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陶公子安排,你不止不珍惜,还做出这样的错事……”
这一番话可叫刘娇娇一行人愣了神,不过很快都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寻常,毕竟都心甘情愿做人外室了,哪能无所求,心思不深点,那可说不过去。
一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皆是笑看着这出戏,恨不得闹得再大些才好看。
陶铈被画眉这般一说,又激起了心头恨,他这冤大头当得委实彻底!
他将她当个祖宗一般供着,还备了屋子安置着,反倒给她和野男人相好行了便利,一时气得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我给你好吃好穿,还给你安置了院子,你倒好,竟别的男人暗行苟且,还有脸跟我算账?!”
锦瑟闻言嗤笑一声,睨了他一眼,轻飘飘道:“陶铈,我往日赏你的东西,足够买下几个陶家,你跟我说院子?”
陶铈顿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锦瑟迈出了屋,“做玩具就要有玩具的自觉,你到现下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位置,真是让我失望。”
院子中的人皆是呆在了当场,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番局面,一时间目瞪口呆。
画眉彻底愣住,这顺序怎么就颠而倒之了一番。
陶铈顿了半响,语气沉沉开口道:“那东西分明就是纪小姐的,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敢说,就不怕别人报官吗?”
锦瑟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好听,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既然觉得是纪家的,可以去问问,看看究竟是她纪姝的,还是我锦瑟的。”
陶铈见她这般笃定,心中也有些疑惑,纪家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却没有半点消息,这显然不可能,难道这东西真的是锦瑟的?!
陶铈默了很久,终是静了下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会改?”
锦瑟闻言看向他,“陶铈,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当初说谈情说爱,可没有说要许终身。”
陶铈面色微微一白,竟是自己将自己的路封死了,倒是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你可以走了,念在你刚头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算是打赏你的。”锦瑟笑盈盈道。
陶铈看了她半晌,才觉得她真的没有一点真心,她不爱他,那些红颜知己也不爱他,根本没有人爱他。
他这半生玩弄风月,也被风月玩弄……
第57章
陶铈失魂落魄离开后,院子里的人也散了,画眉却还没反应过来,她听了大概,才确定陶铈根本不是锦瑟的金主。
可锦瑟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来往之人她最清楚,除了陶公子就是沈公子,难道那出手阔绰的竟是沈公子?
沈甫亭气度不凡,若说大夫实在不像,更何况一个大夫无权无势哪敢得罪贵家,陶铈家大业大,没点底子的人还真不敢去翘他的墙角……
这沈公子想必是大家出来的,自然不好明说身份,而锦瑟又怎么可能跟她们说实话,若是她自己,可恨不得她们全不知道,免得人来争抢。
画眉想着心中一震,她早该想到的,难怪锦瑟宁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勾搭沈甫亭,原来竟是她弄错了!
她一时大恨,这般辛苦竟是白费功夫绕圈子,抬眼看去才发现院子空无一人,只有锦瑟站在屋里静静看着她,那模样太安静了,给人一种阴森的冷意。
锦瑟见她看来,忽而微微笑起,甜美的笑容很是瘆人。
画眉一阵毛骨悚然,背脊冷意骤起,一晃神,远处的锦瑟突然不见了,她心中大惊,声音微微发颤,“锦瑟……”
一阵死一般的静默过后,天光将亮微亮,院子里幽静可怕。
“你叫我?”锦瑟出现凭空在她面前,如同阴森鬼魅一般笑起,那笑容极为古怪阴冷,直叫人汗毛倒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啊!”
画眉面色惨白,慌忙抬脚离开,脚却被什么东西锢着不能动弹,低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啊!救命啊!”她吓的疯了一般挣扎,被抓住的脚突然失去了禁锢,她一时受不住力,猛的扑倒在上,在地上滚了几遭。
狼狈抬头,却见脸颊旁一片衣角,抬头看去,锦瑟就站在她旁边,古里古怪笑看着她。
“啊!!!”画眉惊的魂飞魄散,崩溃惊叫连滚带爬的往外头跑去,跟疯了一样。
锦瑟站在原地看着她往外滚着的洋相,一时哈哈笑起,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画眉听了越发疯癫惊叫而去。
被破坏的院门慢慢升起,自动重新关上。
锦瑟笑着慢悠悠进了屋,行至梳妆台前坐下,刚头的事显然没叫她放在心上。
清晨的天还未透亮,窗子未开,屋子里还有些暗,一颗泛着流光彩色的珠子在镜子前慢慢升起,巨大的能量蕴含在其中。
锦瑟拿出一根绣花针,在指尖用力扎下,细白的指尖瞬间冒出一滴血珠,伸手在珠子上方,一滴血珠便落在了黑色珠子上,尽数被吸了进去。
片刻后,珠子便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五光十色在屋里变幻,鲜艳耀眼的色彩映在她细白的面上,越显眉眼精致如画。
她缓缓伸出了手,那颗珠子慢慢落在她白嫩的手掌心,“你要乖乖长大。”她看着珠子笑的甜美,可人却安静的有一种阴森诡异之感。
春时街上人声鼎沸,来往穿梭卖花女,一条长街过去,卖什么的都有,盛唐绣庄这样的大绣庄门口更是人来人往,生意络绎不绝。
绣庄里头忙的热火朝天,而二楼的绣房却是悠闲自在,一屋子的绣娘绣功早已如火纯青,手上绣花的动作不停,还能分心闲聊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