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见他这般识趣认了,忍不住笑起,笑中带着些许顽皮的恶意,“确实是绣给你的,你倒是眼光不错。”
沈甫亭闻言轻笑出声,那笑声朗朗听在耳里还带了些意味深长,“你绣的很像,我很喜欢。”
他说喜欢的时候,那眼神直勾勾看来,以至于她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那眼神太认真,锦瑟静了一瞬,眼尾轻挑,“伞你也拿了,还有何事?”
沈甫亭却是似真半假轻道:“锦瑟姑娘不留我坐一坐吗,我为了来你这处拿伞,走了不少路,现下有些累。”
瞧这是神仙说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凡胎肉体的文弱书生……
锦瑟可不接他这个茬,似笑非笑道:“想来沈公子是极为宝贝这把伞,以后可不要乱丢,免得又要跋山涉水而来,听在委实辛苦~”
这般刻意嘲讽,沈甫亭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突然靠近一步,伸手而来,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开口轻道:“这处沾了糕点,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声音突然放轻,却格外惹人心颤,仿佛耳鬓厮磨间的亲昵低语,锦瑟一顿,心绪骤然一紧,连呼吸都有些紧了。
沈甫亭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眼睫微垂,视线在她面上流转一瞬才收回了手,依旧亲昵,“我走了。”
锦瑟条件反射抹了把嘴角,才想起自己刚才只是喝了酒,又怎会沾上糕点?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戏弄!
锦瑟恼得面热,当即追上前,对着他的背影输人不输阵,“沈公子,慢走不送。”
她阴恻恻关上门,门却从外头被人抵住,一抬眼又看见了沈甫亭。
“你又有什么事……?”
“我住在原来的客栈。”他话间轻浅,看着她若有似无一笑,暗示极深,暧昧至极,说完这一句,才真的转身离开了。
锦瑟愣了半晌,出了门看向巷口,他缓步离去,拂面的烟柳风轻轻扬起他的衣摆,隐约间仿佛带来淡淡檀香,一尘不染的干净,净的诱人沾染沉迷。
真真是个男狐狸转世的!
锦瑟看着修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心中被勾缠的受不住,眼眸瞬间一黯,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来取伞的,这个玩具她一定要弄到手!
第49章
沈甫亭这一番可是在锦瑟心头勾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迹,竟让她夜里都没能睡下,按耐不住将玩具占为己有的心思,一早就去了他住的客栈,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锦瑟姑娘,我家公子现下有事要处理,还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匹献请她坐下,开口恭敬道。
这摆明就是故意,不过如果真的让锦瑟这么容易就见到,以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瞬间就减轻的兴趣。
沈甫亭对她的秉性显然很了解,拿捏人心实在太有手段,和他玩简直就是玩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烧到自己,实在危险难测。
锦瑟心中虽然不爽利,可却越发起了兴趣,她伸手绕着自己的发梢,话间阴冷,“我可不喜欢等人,让他出来见我。”
匹献不由在心中佩服自家公子,他竟连这妖会说什么都猜到了,闻言当即回道:“公子说了,事有先来后到,姑娘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行回去,可您想知道的,恐怕是无从解答了。”
这一句话可捏住了锦瑟的心思,她实在太好奇沈甫亭究竟意欲何为,这般欲拒还迎实在叫她被勾住了心,她往日想要什么得不到,若不是沈甫亭实力不容小觑,她早早就弄到手了,哪用这般难熬。
匹献看着锦瑟,心中也生出了疑惑,自家公子这些日子实在有些不对劲,先前便像是在等人,到了后头也似不在意般回了天界,可最不对劲的是自家公子回了九重天后,竟又重新下来了?
十世善人已经离去,那玲珑心也没有了踪影,公子根本不必下凡来,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难不成这只妖就是公子要等的人?
匹献想了想,又觉得不是,若她真是公子要等的人,现下又怎么会拒之门外,想来是另有其人。
匹献想着越发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先头那纪姝姑娘倒还差不离,人情世故练达又体贴人意,处事得体大方,在混沌初开的天界乱生中不知有多难寻。
不过自家公子这性子很少有什么能让他看进眼里,没有仙家牵扯的清白璞玉尚且不能,更何况是妖女,仙妖不两立,公子显然不可能自找麻烦。
锦瑟静静等着,她倒要看看沈甫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不想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一时耐心尽失,阴沉着张脸去寻沈甫亭。
匹献得了沈甫亭的吩咐没有拦着。
锦瑟一路畅通无阻踹开了沈甫亭的房门,一脚踏进去便见他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被她这粗鲁一脚打断,眉间微敛,“姑娘家该讲究矜持。”
锦瑟缓步往他那处走去,慢悠悠反驳,“我已经很矜持了,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也不算少,不知沈公子现下可否告知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避雨拿伞都是借口,他这引诱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让锦瑟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起疑心。
沈甫亭闻言眉梢微扬,唇角隐含笑意,随手放下了折子,起身走来,“你跟我来。”
锦瑟见他这般轻易就与她说明,心中意外非常,当即转身跟上他,这几日已经被他勾的越发没了耐心,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他的心思。
她跟着沈甫亭出了屋,客栈里头没有别的客人,整个都被他包下来了,这一看就是只打算住一段日子便离开,图个方便省事。
毕竟若是真有兴趣留久些,那必然会和锦瑟一样安置一间院子住下。
锦瑟心中琢磨,跟着他一道去了后院,过了垂花门,停在了马厩前,里头立着一匹马,一脸沮丧,看见了锦瑟,蹄子微微往后退,似乎有些怕。
锦瑟停下脚步,看向沈甫亭,“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甫亭走到玄机身旁,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以示安抚,“锦瑟姑娘可还识得玄机?”
锦瑟看了眼的马儿,自然是不记得的,于她来说,马除了色儿不同,其他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沈甫亭倒也不指望她记得,抬眼看来,话间全是公事公办,“锦瑟姑娘拔过它的毛,如今这一块已经长不出来了,我认为你应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