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动了怒,那日简直是修罗地狱,根本叫他们不敢回想。
风花雪月本还正常的脸色,瞬间惨白。
雪敛了眉间冷傲,开口回道:“是仙者他放了我们,其他的一个没留……”说着,其余三人背脊发凉,似乎想起了地宫那一场可怕骇人的杀戮。
“怎么,你们怕了他?”锦瑟见他们这般,唇角微微扬起,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那你们说说看,我与他若是比试,谁更厉害?”
四人闻言忌讳畏深,许久雪才低声道:“奴才不知。”
狐狸狡猾,他们在地宫多年怎么可能不会察言观色,其实现下说锦瑟厉害,与他们而言更有好处,可惜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显然是觉得锦瑟不可能赢过沈甫亭。
锦瑟闻言轻笑出声,面上却没笑意,“罢了,不为难你们了,我给你们的帕子绣的怎么样了?”
四人的表情微微僵硬,虽说是狐狸出身,可到底是男人,这绣花又怎么可能拿手,十个手指头都被针扎了个遍,硬是没能绣出像样的东西。
一旁的小妖怪忙凑到锦瑟跟前打起了小报告,“姑娘,这四只狐狸手脚太笨重了些,您苦口婆心教了这么久,不想绣出来成了一坨,实在叫妖看不过眼。”
锦瑟伸手拿过小妖怪递来的手帕,帕子上头的针线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
锦瑟看了看,还是打算从一团乱麻中分辨其中玄机,毕竟这四个人看上去,就是个风雅的高手,说不准其中暗含深意。
可她辨认了半响,还是像极了小妖怪口中说的东西,她话中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神情,“满天喷粪?”
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
月面色一瞬间的凝固,生生涨红了脸,似乎被羞辱了一般,语调不自觉加重,“姑娘,这是留得残荷听雨声!”
还听雨声,名头倒是叫的响。
锦瑟很失望,这还不如满天喷粪来得像些。
她面露不屑,随手扔了帕子,慢悠悠拿出来针线,“你们功底太差了,还得好生教一教。”
这话一处,四人面有菜色,眼神涣散,还说不为难他们,这下都已经开始折磨了。
这只妖实在是闲的长毛,这些日子他们日夜不眠的绣花,简直比在地宫还要难熬。
一时叫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会不会一开始他们就选错了,这般日子还不如当初在地宫被沈甫亭一刀砍死来的痛快……
第43章
陶铈离开之后,依旧每日来寻她,对她一如既往的迁就,又想尽法子给她生趣,也算是得锦瑟心意的玩具。
这日,陶铈带着锦瑟来山庄游玩,京都郊外的山庄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是世家公子小姐常去小住几日的好去处。
陶铈带着锦瑟在山庄里头悠悠闲闲逛着,似乎没有别的安排,就是这样看看山山水水。
锦瑟早看腻了这些风景,哪能从中得趣。
陶铈似乎知道她心中想法,指了指远处的桥廊,“这里山山水水想来也是无趣了,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锦瑟依旧在戏里头,先前的翻脸赏赐好像不是她做的,闻言笑眼弯弯,“都听你的。”
二人一路往桥廊那处走去,步上桥廊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为首正是葛画禀,沈甫亭纪姝皆在其中。
其余都是生面孔,不过一行人都是世家出身,无论是穿着还有气度都极为惹人瞩目,身后还跟着一群伺候仆从,排场极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外去踏青。
锦瑟见了自然知晓是陶铈刻意所为,抬眼轻飘飘看向陶铈。
陶铈没有隐瞒,拉过她的手一脸诚恳,话中却不知真假,“先前沈大夫妙手回春救了我家中亲眷,如今他要离开了,我想要当面谢谢他,可是葛公子似乎不喜欢我,我便只好借你的光了,锦娘,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罢?”
锦瑟天真一笑,话间不置可否,“你也知道你这是自作主张了?”
这语气让陶铈心中不舒服,他自来是做惯了主的,来此其实也不需要和她解释什么,一个妇道人家,他去哪儿,她跟着便是,哪有这么多话?
可他莫名就像一个傀儡似的,不自觉讨好她,服从她,一时面色有些不好看。
葛画禀见了锦瑟,面露讶异,快步往这处行来,“锦瑟,你这是来给沈兄践行吗?”
陶铈这几日早已知晓锦瑟的任性程度,一个不如她的意,说不准还真要闹出什么事来,当即开口吊儿郎当道:“她在家中无趣,我便带她来山庄散散心,不想遇到了你们。”
葛画禀闻言看了眼她和陶铈拉着的手,面上有几许难言。
锦瑟闻言看向前头,即便有这么多贵家公子,沈甫亭依旧惹眼,乌发束玉冠,一身清简的衣衫,腰上坠着一块清玉,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分多余的雕饰,却是清贵不凡,一眼便从众人中看见他。
沈甫亭似乎没有看见她,低头与一旁的小公子说着话,完全没注意这处,廊外的光照进来,模糊了他面容,映在他身上却还是如一幅古旧的画般好看。
锦瑟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一番,收了回来,心有不甘越发强烈。
一行人看着这处打量着陶铈和锦瑟,其中也有认识陶铈的,见状自然知晓锦瑟是个什么情况。
葛画禀遇到了他们,自然不能不管,他看向锦瑟,“既然凑巧,不如你们与我们一道罢,咱们在这山庄住上两日,沈兄不日就要离开,可真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葛画禀说话时,人群中的纪姝时不时看来,她今日格外出挑,精心装扮过后可谓是艳压群芳,模样气质皆是翘楚,很是招人眼。
锦瑟眼眸微转,微微笑起,她倒忘了纪姝这个人了,这一路上没了她可是少了不少乐子,既然来了便来了,说不准还有更好玩的。
锦瑟微微点头,与陶铈一道随着葛画禀而去,纪姝见她过来只微微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便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这一群世家公子可不比陶铈混的那一群纨绔子弟,个个都是文雅人,知晓陶铈的名声,也没兴趣与他多言,至于对锦瑟这样的纨绔玩物直接成了鄙夷不屑,完全当作无物。
纪姝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她自小玩到大的几位手帕交,如此一来自成一个圈子,倒叫陶铈锦瑟被无形排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