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完全认识他……
锦瑟眼眸微转,思绪混乱接不了话,只得微微拉开被子,看向自己身上的伤。
沈甫亭见状微微一顿,他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现下想来确实唐突不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锦瑟仔细看了眼身上,果然有许多伤痕,即便妖怪恢复力强,可也不是伤不着的,这么深的伤痕,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留下疤痕。
“我会留疤吗?”
沈甫亭似一怔,继而满眼认真回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留疤的。”他说着伸手端起了案几上的药,“先喝药罢,这山间没有仙草,只能采些寻常的草药,待我恢复一些,便回天界给你取灵药。”
他说的很自然,没有半点要瞒她的意思。
锦瑟微微坐起身,那被子肉眼可见从肩头缓缓滑落,香肩半露,雪白的肌肤很是晃眼。
沈甫亭当即伸手替她拉住被子,别开了视线,晕着的时候他能当成瓷娃娃,现下醒了又有些不一样了。
锦瑟本还浑身发痛,见他这般,不由又生了几分趣意,她伸手去拉被子,细白的小手极为刻意的握上了他手背。
沈甫亭抬眼看向她,似有些没想到,顿了片刻收回了手,将手中的药递到她面前,低沉的声音颇为悦耳,“先将药喝了罢。”
锦瑟面上笑盈盈,话间透着几分为难,“我这手要拿着被子腾不出来,能不能劳烦沈公子喂我?”她话间微微勾起,甜美的声音似乎掺了糖。
沈甫亭闻言看了她一眼,并未再开口,也没有拒绝,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前。
锦瑟见他这般听话,越发起了捉弄的心思,启唇碰了碰那木勺,似被烫到了一般,往后一退,“烫到我了。”
“烫?”沈甫亭看向碗中的药,这还是放凉了一些才端来的,上头只浮起些许热气,这样的温度应当是正正好的。
锦瑟声音又娇又软,见他不信,微微凑近她,嘟起唇瓣给他看,“你看看,都烫红了。”她的唇生的很柔软,即便失了些许血色,看起来也如花瓣般娇嫩。
沈甫亭看了一眼微微一默,虽然没有看见哪里烫红了,但姑娘家的唇瓣显然要娇嫩许多,或许真的烫到了她。
“既如此,那凉一会儿再喝罢。”沈甫亭真是百依百顺,将手中的碗往案几上放。
锦瑟自然不许,眉眼弯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放着就全凉了,我不能喝凉的,你就不能吹一吹再喂我吗?”
如此明显的捉弄如何还听不出来,沈甫亭手中的碗顿在案几上方,闻言微掀眼帘看向她,眼中含着几分意味未明。
第37章
锦瑟笑眼盈盈看着他,那意图可是摆的明显。
沈甫亭看她片刻,眉眼浅弯忽染一抹笑,竟真的重新端回了碗,修长细白的手托着碗底,看上去赏心悦目。
他没有开口说话,长睫微微垂下,显得斯文无害,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至唇边吹过才递到了她唇旁。
锦瑟这才启唇喝了一口,面露满意。
沈甫亭一勺接着一勺,都是微微吹凉递去,像喂任性的小奶猫一样极为耐心,动作倒也不生疏,先头她昏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的,那时可没有现下这般不听话。
不过奶猫嘛,总是任性的,越哄着越娇惯。
锦瑟才喝了几口便不愿意再喝,这药太苦,往日她是一口都不愿意喝的,若不是想要使唤沈甫亭,可是连碰都不会碰。
待沈甫亭再递来时,她便很随意的伸手推开,“不要了。”
沈甫亭闻言看了眼碗,里头还有一大半的药,似觉她在胡闹,“药不喝完,身上的伤怎么好的了,还是你已经恢复了?”
锦瑟闻言一顿,她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妖力恢复了,不过这可不能跟他说,若是他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作小服低伺候自己?
她想着当即摇了摇头,虚弱道:“还提不起劲,也不知是不是伤的太严重了,连力气都没了……”她说着,掩唇轻咳一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
沈甫亭见状也没多想,复而开口,“既然你还没恢复,那就把药喝完。”他说着又将勺子递到她唇旁,不容她再拒绝。
锦瑟要是这么乖巧听话的妖,也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了。
她微微退后一些,避开了勺子,眼眸似含水泽,分外娇嫩,“苦呢~沈公子给我点糖罢。”
这可真是为难住了人家沈公子,这深山野岭他又要去何处找糖?
他将勺子复又递进,低沉的声音微微放缓,带着若有似无的诱哄,“你先喝了这些,待下一回,我再想办法替你寻些糖来。”
锦瑟倒是没想到他有这般耐心,不由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却没有妥协,她不想喝就是不想喝,谁也逼不了她。
“太苦了,若是没有糖,我根本下不了口,还是等你寻来了糖,我再喝罢。”
沈甫亭闻言也没再勉强,他劝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她不愿意喝,他也不好说什么,此事全凭她自己做主。
“既如此,那便不喝了,不过若是留了疤,可就无法了。”沈甫亭端着碗起身。
锦瑟心中一提,又叫住了他,“真的会留疤?”
沈甫亭闻言垂首看来,神情认真,“不喝药,自然无法保证。”
锦瑟闻言可是不许,“我不喝药,也不能留疤,你可要帮我,不然我就要找你算账。”她不听话喝药,却还非要人家保证自己不会留疤,摆明了故意捉弄人,可偏偏不好点破。
沈甫亭闻言看她半响只字未言。
锦瑟见他不说话,颇有几分捉弄得逞的欢喜,抬眼笑眼弯弯看着他。
沈甫亭见她笑的得意,忽而俯身靠近她,低声轻道:“药我也喂了,人也伺候了,你还要找我算账,这是什么道理?”
他靠得这般近,身上的檀木香味一下萦绕在她鼻间,说话间男子的清冽气息袭向她,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比她还要虚弱,可偏还是这么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