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廷抱着瑾宁进了王府的厢房,她伤势颇重,需要立刻疗伤。
初三叔见状,连忙就命人抬了陈国公跟着去,他知道,陈靖廷定有销服丹。
苏意则带着雷洪,孙长安收拾战后残局,对投降的府兵一律从宽处理。
他命雷洪带着人到后院去,东浙王的子女和妃子姬妾都先关押起来,但是,不可冒犯。
雷洪得令,带着人而去。
东浙王的家眷都被这一场变故吓傻了,听得东浙王谋反的事实,所有家眷都表示不知情,求雷洪从轻发落。
雷洪按照苏意的吩咐,先行把人扣押起来,一路巡去,却听得哭声响起。
雷洪闻着哭声走,来到后院一处偏僻院落,进了去,见床边一个绿衣少女伏在一个女人身上痛哭,那女人衣衫染血,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绿衣少女听得有人进来,吓得猛地起身,警备地看着雷洪,眼神敌视。
雷洪看她长相与东浙王有几分相像,再看床上的妇人妆容精致,衣衫华贵,又想起方才并没看到东浙王妃,便料想眼前这个应该就是东浙王妃了。
“她怎么了?”雷洪问道。
“你不要过来!”绿衣少女瞪着雷洪,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却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企图吓退雷洪。
“你放心,苏大人只让我们先关押王府的人,皇上仁厚,不会对你们怎么样。”雷洪淡淡地道。
绿衣少女听得此言,忽然跪下来对着雷洪就磕头,哭着道:“求将军救救我母妃。”
雷洪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窘迫地道:“你快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我只是兵士,那是你母妃?她死了吗?”
“她没死,还有气,求求您,请大夫救救她!”绿衣少女一个劲磕头,哭得可伤心。
雷洪怔了一下,上前探气息。
果然还一息尚存。
只是,却十分虚弱了。
“伤在哪里?”雷洪问道。
“后腰中刀了。”绿衣少女见雷洪真心相救,连忙擦了泪水站起来。
雷洪轻轻翻侧王妃的身体,果然看到后面包扎了,幸好是包扎住止血,不然,这命保不住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出去拿药。”
方才他见陈靖廷给瑾宁喂了几粒药,他应该是有疗伤药的。
绿衣少女拉住他的袖子,哀求地道:“别告诉他们我母妃在这里,母妃不同意父王谋反之事,被父王所杀,她不该再受牵连。”
雷洪道:“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只是兵士,我没有这个权力。”
绿衣少女跪下来,眸色悲怆,“求求您,我母妃真的是太冤,王府有许多人都知道我母妃被处死了,您就当没看见过我们,行不行?”
雷洪这辈子就跟瑾宁一个女子打过交道,瑾宁是从不哭泣的,她每天都凶巴巴,所以,他知道怎么对付凶巴巴的女人,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只道:“我先去取药,有什么回头再说。”
他说完,飞快地走了出去。
瑾宁那边,陈靖廷已经为她包扎完毕,两人痴痴看了一会儿,初三叔便来找靖廷去看陈国公。
陈国公点了大穴,命只是暂时保住,但是伤势到底严重,失血很多,且中剑的地方靠近心脏,陈靖廷给了销服丹,对初三叔道:“国公爷能不能扛过来,还得看他自己。”
初三叔黯然点头,问他,“三小姐情况如何?”
“伤口较多,有几处也较为严重,但是没什么大碍。”陈靖廷说到瑾宁的伤势,眸色明显温柔了许多,语气也和缓了一些。
雷洪在外面探头,初三叔看见了,便道:“雷洪,什么事?”
雷洪呃了一声走进来,“我想讨点外伤药,外头好多兵士都伤了。”
他看了陈靖廷一眼,觉得这个穿着银色盔甲没了一只手的男人和自己对面站着,高不了自己许多,却给人一种凌厉的威势,叫他竟有点不敢逼视。
这不过是失踪一个多月,怎地看起来和以前就不一样了呢?
“外头不是有军医吗?”初三叔道。
“有几个伤势特别严重,想要好点儿的药。”雷洪说。
靖廷取出一瓶药,倒了几粒出来给他,“给伤重的军士先服下,这不是销服丹,可也是摄政王给的疗伤圣药,有奇效,服下之后先保命再请军医治疗。”
雷洪默默地握住了药,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出去了。
靖廷也没在陈国公这边逗留太久,他在离京之前就对陈国公有不好的观感。
他回去找瑾宁,却发现瑾宁没在屋中,问了外头守着的军士,才知道瑾宁在他出去之后就立刻起身出去了。
这场仗,对瑾宁而言,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她有一样东西在东浙王府,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是靖廷做给她的嫁衣。
查端明带着甄士安到了东浙王的龙腾阁。
这里是东浙王居住的地方,很大,占地超过五十亩。
东浙王的书房也在这里,如今查端明便是带着甄士安到书房里搜查,书房后还有一个库房,是密室,需要摁下机关才能进去,掩饰极好,若不是查端明带着,甄士安压根不会找到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