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一旁看热闹的瑾宁,怒道:“陈瑾宁,你让个老奴才为你出面就得了吗?我是你二叔,我来教训你,你父亲也不敢说什么。”
“那你倒是教训啊!”瑾宁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一直就站在这里等你教训!”
瑾宁的声音充满讽刺和鄙夷,仿佛真看不起他这个陈家的嫡子一般。
这声音语气戳中了陈守成的逆鳞,他不动手打那老奴才,动手打这个小贱人总可以了吧?
他三步拼做两步上前,又举起了手朝着瑾宁的脸便抡下去,口中怒道:“我今天便替大哥教训你这个忤逆的丫头!”
他的手,被瑾宁牢牢地握住,瑾宁也不过是稍稍用力,他便疼得咿呀乱叫,“你放手,你放手,我是你叔叔,你敢对我动手不成?”
心底却骇然,这小蹄子,力气竟这么大。
瑾宁的脸逼近了他,口气冷凝地道:“二叔是吧?钱嬷嬷的话,我再说一遍,你只是寄人篱下,我赏你口饭吃,你踏踏实实吃就是,若惹我不高兴,一个扫帚把你们一家大小扫把出门。”
“你……”陈守成气得脸色涨红,他是长辈,竟然被瑾宁这个小辈动手,还说了这样羞辱的话,心里头的怒火哪里压得住?回头便大喊,“来人,给我打!”
瑾宁眸色冷凝地扫过他带过来的两个小厮,“谁来啊?”
瑾宁的手段,府里的人是领教过的,张妈妈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
且管家往日很厉害,不也被她割掉了一双耳朵吗?
所以,见瑾宁眼底的冷光,两人都后退,低头不敢动。
瑾宁看着陈守成,冷笑道:“他们尚且知道谁才是国公府的主人,知道看我脸色,而你,我母亲养着你们一家老小,竟如此不知感恩,你说你是不是自取其辱?”
她放开他的手腕,这放得十分用力,陈守成本是挣扎着,她这忽然一撒手,他整个往后倒去。
“好,好,你等着,我这便去告诉你父亲。”陈守成知道在这里讨不了好处,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能为他出头且应该为他出头的,便只有大哥了。
瑾宁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走了,不禁失望,“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过来,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好招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钱嬷嬷笑了,“这位二爷看着就是这点能耐,偏生也不知羞耻,脸皮厚得跟案板似的,就没见过白吃白住还这么嚣张的人,老身进这国公府,算是长见识了。”
可伶道:“嬷嬷,您这就算长见识了?您在府中日子久了,这见识慢慢见,慢慢长。”
钱嬷嬷豪气干云地一扬手,“得,老身等着看,走,对方都鸣金收兵了,咱也班师回朝!”
眼底,竟是有兴奋的好战之色。
一辈子活在阴谋算计里,忽然生活平静下来,她还不习惯呢。
“嬷嬷,你说他去找国公爷有用吗?”可伶扶着嬷嬷进去,问道。
钱嬷嬷道:“有用,怎么没用啊?好歹,总能讨到点好处,这就是刚才老身宁可骂他一顿也不动手的原因。”
说完,她瞧了瑾宁一眼。
瑾宁很无辜,“我没动手,是他自己摔的。”
“罢了,国公爷许他再多,也和咱无关,不需要咱出一分力气就行。”钱嬷嬷说。
陈守成果然便去了陈国公屋中大吵大闹。
初三叔劝不住,只得进去禀报了陈国公。
陈国公在看书,听到了他的声音,本不想搭理,这实在是吵得厉害,初三叔又进来禀报,他才背着手走出去。
出到厅里,便见陈守成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的,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陈国公沉着一张脸问道。
陈国公平日对陈守成说话是极为温和,这样板着脸还是头一次。
但是陈守成在梨花院受了委屈,心里头怒火正炙,哪里管他什么脸色?登时跳了起来就大声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母亲和我在你国公府是白吃白住?你是不是早就想要把我们赶出去?”
陈国公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走你们?”
陈守成怒道:“怎么没有?你的女儿亲口说的,说我们一家老小在你府中白吃白住,和奴才没分别,还说心情不好就把我们赶走。”
陈国公想起他今晚说要去教训一下瑾宁,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的,毕竟这个弟弟他很了解,恶不出样子来。
“你今晚去找她了?”
第117章 你去认错
陈守成怒气冲冲地道:“是你让我管教的,我不过是说她两句,她竟然动手打我,连长辈都敢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再不管教,以后这府中还有母亲站的地吗?大哥,你是在朝为官的,如此不孝,叫人知道了,你这官也不必做了。”
陈国公一怔,“她真对你动手了?”
“你不信,问问外头的人,他们都是亲眼看着的。”
换做以前,陈国公想也不想就认为瑾宁动手了。
但是,想起之前好几次,瑾宁都是被人冤枉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找她问问去。”
“问问?你还要问问?你是不信我说的话吗?”陈守成顿时就脸红脖子粗了,一把就拖住陈国公,“走,你跟我到母亲面前说理去,找上今晚随同我去的人,问问他们,你女儿是不是跟我动手了?”
陈国公被他拉得踉跄了一步,初三叔上前要阻止,陈国公摇摇头,然后不耐烦地道:“好,你说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