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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轩伸着腿,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抬起头,道:“楚琰呢?他还不来见朕吗?他也要朕背着个昏君的名声吗?”
晁愈想了想,道:“皇上,武王殿下并未全信晋王殿下的说法,如今这局势,您不出面难以善了,武王殿下说了,只要您给天下人一个说法,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让晋王造反。只是......原先虽武王在金銮殿等陛下的人,如今也有不少去了宗庙,再拖下去,恐怕武王殿下也会......”
“所以如今,您们,都要为一个反贼说话吗?”
晁愈避了避楚云轩的眼神,道:“皇上,晋王如今只要为苏相讨个说法,洗清那些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污名,您......”
“滚——给朕滚——你,连你也向着他们了吗?你给朕滚——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额头上青筋暴起。晁愈依言退了,又见张永寿从外头来。
伺候了楚云轩大半辈子的老太监如今也年迈了,受这一场大惊吓,脸色比以前更白了几分。额头上的血迹也没处理,干成了一道儿,看着也凄惶。
“皇上,武王殿下离开金銮殿,往宗庙方向去了......”
“什、什么?如今连他也......也要背叛朕了吗?你说,你说朕该怎么办?”
“皇上!”张永寿跪在地上,道:“老奴伺候了您一辈子,亲眼看着您意气风发,也曾伴您经历过苦日子,到如今有些事情也看的通透了。您做皇帝,有人敬着您,把您当天子拥护,您就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可到如今,那些人都不听您的,不再敬着您,您就算身处皇宫,着龙袍又能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在敬朕,拥护朕?你也要朕,去认错吗?”
“皇上,往一代贤相身上泼了十多年的脏水,才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称颂了几十年的帝王,转眼间化成了一抹泡影,人都有承受不了的时候,您当年终究是做错了,便是认个错又能如何?”
“可是他终究是造反了,他若没有那个心思,朕一逼迫,就能从相府里跳出十万大军?”
“皇上,凌君彦没反,所以一声不响的就死了,按说伺候了您这么些年,老奴应该想着您的,可人心里都有杆儿称,如今天下人都在宗庙里了,您一个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第263章 楚离·一百一十七·苏震霆为何要反
抵不过心头被天下臣民抛弃的惧意,楚云轩终于还是去了。
到时日头已经过了最高处,堪堪往西垂,不少人跪的口干舌燥,庆幸的是,依旧肯高呼万岁。
于是,楚云轩心中得意了一下,稍微掩去些虺隤之意,叫张永寿扶着上前,道:“诸位爱卿不请自来,跪在这祖先宗庙前,不知所为何事?”
苏子叶挺直了身子,道:“回皇上,臣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告当今皇帝昏庸暴虐,残害忠良!”
“放肆!”楚云轩红着眼蹲低了身子,死死盯住苏子叶,道:“如今连声父皇都不肯叫了?可你身上依然流的是我楚家的血!你依然是我楚云轩的儿子,为个乱臣贼子,你要不孝至此吗?”
苏子叶直视着楚云轩不卑不亢道:“生恩与养恩哪个不是恩?在臣看来,身为人子,眼看着自己的养父被人残害而不作为,眼看着生父凶残暴虐而不自知,是为不孝。父皇口口声声说是儿臣的生父,说宠爱儿臣,又为何要将儿臣置于这般境地。”
楚云轩兀自抬起头,笑了两声,道:“宠爱......朕的这么多儿子中唯独你,当真是受过朕宠爱的,也是你——最叫朕心寒!”
“所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父皇的宠爱,是为了坐实与您争皇位的人的罪过,就放着逃生通道不用,害儿臣生母殒命;是为了满足您一己私欲害儿臣养父背上千古骂名;是因着自己的疑心便杀了儿臣的全家还要我与您扮演父慈子孝的话,这份恩宠,实难承受。好在今日儿臣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与您表演父慈子孝的,倒不如父皇说说,对于儿臣的状告,您意下如何?”
“好、好、好!”楚云轩重新站直了身子,道:“你说朕昏庸暴虐,残害忠良。以何为证!”
跪在首位的苏蕴含这时候突然提高声调,道:“回皇上,臣妾有证据!先皇在时,您虽贵为太子,却因党争遭受迫害遇险。生命垂危之际,是臣妾的兄长苏震霆舍命相护,您于他二人为躲避追杀逃入红袖招的春风抚柳阁,被因父亲获罪贬为官妓的白薇,也就是已经故去的纯善皇后所救,因此与她生了情意。先皇不许罪臣之女嫁入太子府,您面上答应先皇,私下却将纯善皇后安置在苏家,借着与臣妾兄长商议事情的名义与之私会,阳奉阴违,是为不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