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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叶端起酒杯,自嘲道:“我如今已经成了当年自己最厌恶的模样,手下用的也是当年最鄙弃的人,想来远山兄也是不屑与我为伍的。”
刘朔却道:“其实......远山兄他并不是这么迂腐的人,当年你的事,他也没少出力,你也知道他虽对朝事不屑,是不屑与自己鄙夷之人同流合污,想成就一番功业的心愿却从未变过,当年他也是为了你基本上断了自己建功立业的路,若不是借着北疆打仗的机会立了功,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出仕的机会了,只是后来生了误会,说起来还涉及到远山兄的身世,也是一桩旧案,说是当年他的父亲因着奏折得罪了苏相,被牵涉到一桩案子里砍了头,只是他父亲当年只是个师爷,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所以即使平了反,也没闹出什么动静。”
苏子叶认识张远山的时候正反感爹爹权势压人,也不喜旁人因着身份结交自己,所以也不会刻意去了解友人家里的状况。只知道张远山父母双亡,独自在京,不想竟还有这么一段缘故。
“其实当年的事并不复杂,不过是些小官员得罪了人,细细想来,也不难猜出其中缘故,牵涉最大的也不过是个知府,苏相恐怕只都不知道,只是墙倒众人推,你家出事以后,多得是莫须有的罪名强按上头,只是远山兄身处其中,看不透罢了。”
说起这事儿,刘朔也颇为感叹,他与张远山皆因苏子叶的事情流落在外,起初两人是在一块儿的,后来去了趟张远山的故乡,才得知了这件事。张远山也因此受了大打击,致使张远山去了北疆,他还牵挂着家人,只得与之分道扬镳。
苏子叶听刘朔说完,一时竟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此事,顿了片刻,才道:“我原先虽说也能理解远山兄,心里却少不得要怪他,如今有了这个缘故,却不得不理解了,身处其中,确实很难看透,这些年不能接受的事儿我也没少遇到,遇的多了,方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亲身经历在如何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这么说来是怪不得远山兄的。”
刘朔知道这样又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苏子叶的伤心事,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苏子叶说的没错,不是亲身经历,确实很难知道他如今处在一个怎么样的心境,自己虽是经历了一番波折,但好歹有亲族支持,不至于众叛亲离,而今苏子叶的身边也不知还剩下几个能真正明白他的人。
才想着,却见苏子叶笑了一笑,道:“这样也好,远山兄有他的抱负,跟在我身边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反而如今这样最适合他,至于误会......你也不必太过费心,误会,总归是会解开的。”
刘朔笑了笑,道:“你能看开自然最好,不管怎样,我总归是站在你这边的。”
苏子叶点点头,递了杯酒给刘朔,道:“多谢你。”
刘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对用下巴指了指一旁专心吃酒的秦安,道:“你也不必谢我,不站在你这边,那位大爷得活拔了我。”
朋友之间,自是无需多言,几杯酒下肚,好过千言万语,三人喝的正开心,秦安却突然道:“晚了,有件麻烦事儿,忘说了!”
第255章 楚离·一百零九·流言
朋友之间,自是无需多言,几杯酒下肚,好过千言万语,三人喝的正开心,秦安却突然道:“晚了,有件麻烦事儿,忘说了!”
刘朔闻言,也拍了拍脑袋,道:“远山兄的事儿!我与他当年虽说分开了,但一直都有联系,前两日他给我送了帖子来,要与万家小姐结婚了。”
苏子叶颇有些奇怪的道:“这不是好事儿吗?”
秦安撇撇嘴,道:“好事儿是好事儿,可如今远山公子对爷您生了误会,这大婚的贺礼你送是不送?”
“呃......”苏子叶揉揉脑袋,道:“这么说来,还真是件麻烦事儿!”
不管有没有误会,苏子叶从心里都还将张远山当作好友来看的,若是寻常日子也便罢了,大婚这种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作为朋友怎么可以不送上一份满意的贺礼呢!可如今看来,就算他送了张远山也不见得肯收吧!
刘朔想了想,试着问苏子叶:“要不我帮你带给他?”
苏子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就当我欠他一份,日后再补吧,大婚是他的好日子,何必惹他不痛快。”反正,从踏上这条路的第一日起,他便做好了众叛亲离,举世皆敌的准备。
提起这个话题,气氛不由又有些沉重,三人又意兴阑珊,索性说起正事来。刘朔这次回来便是打算要帮苏子叶的,不过许久不在京中,报馆的情报源多少有些损伤,好在红袖擅长此道,二人配合起来,再加上暗阁的情报能力,与苏子叶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