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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要是再不明白,那李义岗可真就对不起自己在朝为官这许多年的经验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触怒了龙颜,再没有别的退路了。
咬了咬牙,李义岗豁出去一般,对苏子叶拱了拱手,道:“四殿下有所不知,皇上只说不许朝臣过问您的日常服饰,但上朝就该穿朝服,您这般穿着上朝,恐怕不合规矩。”
楚云轩见自己已经暗示的这般明显,李义岗却还抓着不放,不由怒从中来,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四皇子才还朝,朝服未制成,许他上朝是朕的意思,难道还要问过李卿你不成。”
虽然事已至此,但李义岗还是尽量将过失推给了苏子叶,以防将楚云轩得罪的太为彻底:“皇上此言差矣,臣以为既然上朝就该按着祖宗定下的规矩来,就算四皇子朝服未成,至少也该与其他人一道着紫色服饰,借着皇上您的恩旨钻空子,刻意穿玄色实在僭越!”
按照大楚祖制,官员以及没有封王的皇子上朝都应穿紫色朝服,玄色朝服乃是亲王服制。李义岗此言一出,立马将僭越的大帽子扣在了苏子叶头上。僭越是小,图谋不轨便是大了……此举足以挑拨楚云轩对苏子叶的信任了。
苏子叶闻言神色也是一震,自打从那个地方出来,他便是习惯了穿玄色,竟未曾想到朝服上去,毕竟楚云轩不曾封过王。
先皇也不过封了两个郡王一个亲王,除了造反谋逆的端亲王楚漠以外,其余郡王如今也都在各自的封地上,几年不见得回一次京。当朝更是连个上朝的郡王都没有,所以放在平时,一般人也难通过玄色服饰想到亲王之位。
只是,在这种时候,一旦有人提起来,就有可能被楚云轩听到心里……苏子叶最是了解楚云轩,他这个父王可以毫无法度毫无节制的施恩,却不许皇子们背着他自己图谋。
这般想着,苏子叶只得主动示弱:“李大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倒是本宫疏忽了,竟不知玄色是亲王服饰,多谢李大人提点。”说完又转身对楚云轩道:“儿臣愚昧,无知鄙陋,还请父皇治儿臣僭越之罪。”
楚云轩原本有些疑虑的神色对上苏子叶坦然,又有些惶恐的眸子,不由松了口气:“不知者不为过,连朕都没有想到的事,你一时不察也是难免……”
“皇上!”李义岗急忙打断楚云轩的话,道:“皇子僭越乃是大罪,更何况如今正值皇嗣未定,人心浮动之秋,众皇子的一举一动,天下人可都都盯着呢!”
不急还好,这样急着对付苏子叶反倒让楚云轩打消了对苏子叶的疑虑,转而怀疑起李义岗的动机来——此人是皇后一党,一心扶持楚琛,这个时候拼着得罪自己对楚离穷追不舍,恐怕是皇后与楚琛的意思!
再想想昨日皇后的种种表现,简直与李义岗如出一辙……前朝后宫勾结,本就犯了楚云轩的忌讳,更何况李义岗敢在朝堂上公然驳了自己的面子,处处针对自己宠信的皇子!
“那照李卿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
李义岗眯了眯眼,沉声道:“皇上,以皇子的身份僭越亲王,若有一天真成了亲王,难保不成为端王之流,臣以为此事须得严惩,以儆效尤!”
苏子叶本还有些紧张,听闻此言,反倒松了一口气。若是个聪明人,恐怕还需与他好好纠缠一番,愚蠢至此的话,倒是没有了出手的必要,只消静静看着他自己作死便够了。
果然,楚云轩怒极反笑:“李义岗,谁给你的胆子将端王那等大逆不道之徒与朕的儿子相提并论?身为人臣,如此诋毁皇子,到底是谁僭越!”
楚云轩动了真火,怒气滔天几欲掀翻眼前的案几,站在最前面的楚琛闭着眼睛咬了咬牙——李义岗这张牌恐怕是废了。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再没有人敢插言。李义岗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连叩首道:“皇上恕罪,微臣该死,皇上恕罪!”
“恕罪?”楚云轩冷笑,“方才是谁说要严惩四皇子以儆效尤的,怎么到爱卿你这里反而要朕恕罪呢?莫不是你身后有什么必须叫朕让步的背景?”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的四子好不容易还朝,朕难免多疼爱一些,不想竟招致这般记恨,实在叫朕心寒!”楚云轩说着,目光扫过楚玦与楚琛二人所站的位置。
楚玦与楚琛哪里还敢再霉头,当下立即表示:“四皇弟为纯善皇贵妃守灵辛苦,理应嘉奖。”
楚云轩这才点点头,又问楚琰:“老九觉得呢?”
楚琰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由父皇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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