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现下极为矛盾,这种情绪让她根本说不清楚。
“这事倒也不急,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喜欢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何不欢想着此事再急,也得让她先想一想,实在不行就先托付给秦质,等过了这次风头再回来接。
未此何不欢特地去寻了秦质,一路寻去,便见院门敞开着,似乎知道有客要上门拜访一般。
何不欢在门外看了一眼,便见秦质垂眼看着一窝小白兔吃草,神情很是认真,她迈进了门,唤道:“秦公子。”
秦质闻声抬眼看去,见是她也没吃惊,似乎料到她会来一般,起身笑着缓步走来,“何姑娘,许久不见了。”说着,人已至桌案旁伸手提起了茶壶沏了一杯茶。
何不欢在桌案边坐下,打量了眼满院的聘礼,心中很是满意,便开门见山问道:“公子打算何时娶白白?”
秦质垂眼沏了第二杯茶,一撩衣摆在桌案旁坐下,一如既往温和有礼的做派,“只要她愿意,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此事确要给她时间想一想,不过公子需要知晓一事,暗厂现下发现了我们的行踪,白骨如今武功尽失,若是被发现必然难保性命,还有可能危及公子的性命,你可要再考虑一下?”
这个中利害关系必须得交代清楚,秦质若是不知道后头即将要面对的问题,待到往后遇着了威胁性命的事,她也不能保证秦质会不会弃了白骨,选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条路……
秦质垂眼抬起茶盏轻抿一口,勾起唇角摇摇头,“我的妻子我自然能护得周全,你们离开后我会想办法办法抹去她的踪迹,只是你们的速度得快一些,暗厂精于刺人,寻人的能力不容小觑,一旦盯上便是藏在地下也能掘地三尺挖出来……”
何不欢闻言心中一凛,心一时高高悬起,满目担心。
秦质放下茶盏,神色肃然,“我可以安排人帮你们寻躲避的地方,不过你们要尽早动身,否则被暗厂发现了,谁也保不住你们。”
这日夜里,三个人都睡不着,伺玉辗转反侧害怕过往种种,何不欢与秦质交淡一番后,越发担心起来,本是打算等白白想好的,可现下却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以阿臻的实力都没想过能脱离暗厂,可见暗厂的可怕之处,这就像是危险的沼泽,越是挣扎就死的越快,在此处的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加深几倍。
她一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白也睡不着,因为那处有点涨涨地疼……她想起白日里的事就面红耳赤,羞得一夜没睡好。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早间起来竟还觉着有些许涨,便拉开衣领看进去,竟然感觉比以往的弧度要大了一些,虽然差别极为细微,但她以往观察的极为细致,有了变化她自然知晓。
白白心中兴奋不已,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按这三个穴道竟真的有用处,昨日不过按了一回竟然有如此大的效果,实在叫人太过惊喜!
她连忙伸手到自己的衣摆中学着秦质昨日的法子按三个穴道,可惜一用力就疼,这事也只有旁人狠得下心来做,她没那自虐的喜好,自然下不去手使劲。
白白从衣摆下收回手,正一脸苦恼便听见院中有声响,以不欢和小玉的习惯根本不可能这般早起来,往日可都是睡到日晒三竿的。
她掀开薄被下了床榻,慢吞吞走去打开了门,便见何不欢拿着行李往外放,伺玉也背着一个包袱,二人竟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她连忙迈出门往她们那处走去,“你们要去哪里呀?”
何不欢见她起来了,放下手中的行李,一脸无奈道:“你那些哥哥半点用没有,不做生意也能和人打起来,现下我得找些赶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他们很是想念她烧菜的手艺,伺玉这回儿得和我一道去了。”
白白连忙上前,“我和你们一起去罢。”
“那怎么行,你走了缺牙谁来照顾,它这么小一只虫子,总不能带着上路罢,万一丢了可没处找,到时可不得哭鼻子?”
白白闻言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还是有些落寞,“那你们何时能回来?”
“等收拾完烂摊子自然就会回来了,你若是实在害怕一个人可以去找秦质,最好呀,在我们回来之前你便嫁了人,好给我们家增添喜气~”何不欢故作轻松打趣道。
伺玉在一旁附和,还进屋拿了三字经交代给了白白,希望她能够在她们回来之前学会写上面的字。
白白接过三字经,拿在手中瞅了几眼,全是看不懂的鬼画符,神情颇有几分忧愁。
何不欢出门在外行李本就不多,伺玉的包袱也不过几件衣裳,二人没多少功夫便收拾好了,白白便只能一路依依不舍地送着她们往码头去,就差一脚踏上跟着她们一起坐船走了。
二人见白白这么一只落寞的,耷拉着眉眼亦趋亦步地跟着,心中很是不忍心,险些就忍不住告诉了她真相,勉力千忍万忍才没说出口,只说了一些道别保重的话。
等船驶离岸边,便只剩白白和一些送别的人,远处天际慢慢升起一道红霞,夺目的红色,霞光在云边上描出耀眼的光芒,一眼望去极为壮阔。
白白站在江边看着远处慢慢变成黑点的船只一动不动,满目失落,往日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过,如今这般叫她一时也难以适应。
她看了许久,岸边的人都已经散了干净,天色越来越亮,日光透着薄薄的云丝丝缕缕照射下来,她才转身回去,却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清衫从简,雅人深致,眉目清隽温润,眉眼染着耀眼的阳光,越惑人心,站在那处仿佛一幅画一般,见她看去便微微笑起。
她神情怔然,根本不知晓他从何时站在身后的,那人缓步走来停在她面前,弯着眉眼温和笑道:“何姑娘已然将你托付给了我,这些时日都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白白闻言下意识回道:“不好。”
秦质完全当做没听见,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声哄道:“早上饭吃了吗?”
白白只觉他问好不好,只是客套话,她愿意那自然是最好的,不愿意也不影响他接下来说的话,要做的事,这种温柔的强迫,在他这处既矛盾又合理,她一时麻木着张小脸,垂眼正准备扒开他的手。
秦质依然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去,“我们去市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小食,我记得南长街的梅花汤饼很不错,用水浸梅花合着面,再拓成梅花,包成馄饨在鸡汤里过一遍,里头的肉质鲜嫩,吃得时候却好像在吃梅花,别有一番雅趣,你一定会喜欢。”
白白闻言只觉肚皮扁扁的,扒他的手很自然就放了下来。
第101章
早间的市肆人就不少了,摊铺商贩极多, 长街上吆喝声不断, 夏日午间日头酷晒, 是以都赶在早间凉爽时候来做买卖。
白白早在来市肆前便将手抽了回来,离了秦质身后几步远走着。
秦质见她一路慢吞吞跟在后头,瞧着极乖便也不勉强,只时不时会转身等等她,或是看看她有没有在人群中走丢。
二人这般慢悠悠地走着,在人多的市肆中便很容易瞧见了梅花汤饼的摊子。
秦质走路自来如闲庭漫步一般, 优雅之中又带几分闲散,简而言之就是像散步, 后头还跟着磨磨蹭蹭的白白,二人倒是成了在逛市肆,后头瞧到了梅花汤饼,白白便没法子再跟着他后头耗了,当即越过他先凑了过去,一脸期待地坐在摊子里等着。
秦质见心肝儿乖乖坐着, 忍不住眉眼一弯,上前几步一撩衣摆在她一侧坐下,开口要了两碗梅花汤饼,举止依旧赏心悦目, 叫白白的视线忍不住往他身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