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眼神越恶毒,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人口便觉极为柔软,正欲下力狠咬。
秦质察觉他歹毒用意,伸手抓住他的头发,言辞轻慢,显露平日少见的骇人狠辣之意,“松嘴。”
白骨忙抓住时机将手中的药塞进他的嘴里,力道过猛,手指都钻进他嘴里大半,触到了温热柔软的舌头和锋利的牙齿。
她极为不适这般潮湿温热之感,手指忍不住一缩。
秦质已然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十指连心,叫她猝不及防,一个吃疼低吟出声,又强忍着痛意用力一按他的舌根,强迫他吞下了药丸,才借机从他嘴里拔出了自己的手指。
细白的指节处已然被咬出了血,指间在他嘴里染湿,叫她莫名不适,忙在衣杉来回擦了几番。
二人一番较劲,又是两败俱伤,哪哪都疼,一时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白骨腰间伤口好不容易止了血又绷裂开来,她竭力缓住气息,暗自使力慢慢坐起身。“为了我们一路安然无恙,只能用些小手段,还望秦公子不要怪罪。”
秦质平平静静躺着,也不起身也不说话,本就沾尘的衣杉又添几分凌乱,唇瓣上沾染几分被白骨手指带出的水光,沾了她指间血的唇越显潋滟,闻言微垂眼睫淡淡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褚行:“大胆竖子,胆敢轻薄我们公子!”
白骨:“⊙_⊙”
楚复:“褚行,话别乱说。”
褚行:“你看看我们家公子被折腾地都爬不起来了!”
白骨:“⊙w⊙”
丹青手:“!”
简臻:“?……!”
楚复:“……”
邱蝉子:“→_→”
第28章
白骨见状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吐出几字,一本正经地将治伤药当作□□骗道:, “这毒每月中旬必要再吃一回解药, 只要秦公子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说到此,微微一顿似思索一二, “现下可要劳烦你去弄点吃的来……”
秦质静看白骨了良久, 慢慢坐起身, 抬手以手背擦拭掉嘴角血迹, 眼中含着几许似笑非笑, 仿佛完全没把□□一事放在心上,“白兄无事就好, 毕竟我们过后还要离开此处, 若是不良于行, 恐会耽搁时日, 多添几分危险。”
白骨心中冷笑,最危险可不就在身边, 还有那个面皮说旁人危险?
“白兄想吃什么?”
白骨闻言马上转了心神,极快接道:“来一头牛。”墓中累了这般久,她已然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底细的人只觉她食量大, 不知道的自然当她存心刁难。
秦质闻言再没理会径直起身离去。
白骨看着他消失在林中, 忙直起身打坐运气, 刚寻到一丝内力, 却忽然牵出一片生疼, 似有什么东西在腹中搅地天翻地覆。
疼得她挨不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时如同酷刑在身,浑身的筋脉被不断拉扯,似要断裂开来一般,疼得生不如死,还得死死压住不能出声引来秦质,只能咬着唇将痛苦全部咽下。
待好不容易挨过这刻骨痛楚后,却瞥见了一片淡色衣角,抬眼才发现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看着,那样子似看了许久,她微微怔住,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再怎么忍耐也是功亏一篑,去而复返的某人从来会省力,捕猎一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布个小阵等一等便是。
愣神之间,微风轻轻拂过树上翠绿叶儿,叶间阳光细细碎碎透下,一片嫩绿的叶儿缓缓飘落在白骨眼前,浅草土壤间的清新气息从未这般清楚地感受过,那些刀光剑影仿佛一下离得她很远很远……
树下的人提着断了气的山鸡缓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片刻,才俯身扶她至后头树旁靠着,那轻松的模样跟拎只鸡仔没什么两样。
白骨看着轻轻松松圈住自己胳膊的手,又抬眼瞥了眼秦质,心情莫名有些不爽利,同样是九死一生的闯墓人,为什么旁人好端端的,自己却和瘫了没什么区别?
秦质视线落在白骨汗湿的面上,眼眸微转,唇齿间慢吐几字,温和的关切中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试探意味,“白兄莫不是中了邱先生的蛊?”
白骨闻言神情一变,眉心不由一蹙,以她现下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如此。
当初她和邱蝉子缠斗时也有中招的时候,好在她练得九邪功刚好可以克化邱蝉子下的蛊,这九邪功是邪门歪道的阴功,一年可抵寻常武者数年,这武功极损寿数,轻易便能练岔了气,以至间歇性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还有一点便是练了这功,有些东西会慢慢消失。
白骨微微垂眸看向自己胸口,一马平川,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倒是全靠这门邪功。
她与邱蝉子苦斗多年,最重得那一次也不过是走火入魔失了本性,虽没有这次这般痛不欲生,可邱蝉子已习得控制死人的蛊术,蛊术更上一层楼,叫她功力无法抵化也是有可能的。
刚头那样的痛楚已然超过了人所能忍耐的程度,重伤在身,她甚至不能再试探一二,否则可能真的会活活疼死。
只能待伤势稍好一些再做打算,只眼前这只毒花瓶必须先骗过一遭才能用得衬手。
脑子种种思索不过刹那间,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轻蔑笑意,两眼一抹黑当着世家公子的面扯起了牛皮,“几只破虫能耐我何,那老东西来来回回不过就这几招,早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一回若不是我没准备好,他岂能在我眼前这般晃荡,若他还能出来,我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话到最后,那齿间的狠戾之意扑面而来,眉眼染上几分恰如其分的狂妄轻蔑,眉间的朱砂鲜红地如同刀尖滴落的血,除去平日低调寡言的做派忽然气势全开,似什么都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锋芒毕露地叫人不得不信服她就要这样的实力,于人生赐人死也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秦质淡看几许,似如宝石点缀的眼眸似有所思,片刻间抬眸一笑,“白兄似乎不怕蛊虫,难道也会一二蛊术?”
白骨闻言幽幽笑起,忽启唇瓣语调诡异道了句,“对付蛊者我从来不用蛊术……”
这未尽的后半句话湮没在唇齿之间,越发显出白骨深不可测,本就武功高强,性子又古怪难解,这般花了力气装神弄鬼一番,想不叫人忌惮都难。
秦质眸色渐深,神情渐有了几分琢磨不透。
可惜秦质到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小在世家望族中长大,想事情惯来复杂,摸不清变态别具一格的脑回路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没接触过暗厂中人,这连暗厂底层的变态都未曾接触过,更何况是白骨这样处在变态巅峰的位置。
白骨说得都是实话,她对付邱蝉子确实不用蛊术,她一直一来都是用粪,经济又实惠,暗厂挑粪的每每都特别欢迎她去买。
白骨话吐一半觉得差不多了,便自顾自闭上眼打坐吐息,只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脸上流转审视,她心绪越发不定,也不知这般作态能否骗过这花瓶,毕竟观赏物打碎了也是很割手的,况且这花瓶还粘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