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用重典,重病用猛药。
这个时候,宋晨曦已经被极寒封锁了意识和身体,再用之前的招式已经无效。
他必须要用猛火烧烤,将她冻僵的身体给温暖过来。
也就是说,用真龙之血将她的生机给“烧”回来。
当然,这也意味着宋晨曦的身体承受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彻彻底底的失去性命,被那团烈火给烧成灰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血水,一滴一滴的流进宋晨曦的嘴里。
宋晨曦的身体越来越烫,全身的衣服毛发都像是着了火一般。
在她的身体四周生出大量的白烟,那些白色的烟气将他们的身体给笼罩其中。
宋晨曦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在那梦境里面有着漫天的白雪和一树一树的桅子花。
那些桅子花和白雪一样的白,一树一树的开花,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
宋晨曦孤独一人走在积雪里,赤着足,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白色长裙。
每走一步,便有一树花开。再走一步,便再有一树的花开。
宋晨曦四处张望,错愕又惊喜。
“我死了吗?”她在心里这么询问自己。
倘若地狱是这个样子,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宋晨曦不怕死,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死亡就是如此的逼近。每一天都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但是,她怕地狱。
她怕烈火,她怕油锅,怕那喝一碗就忘掉前世今生的孟婆汤,怕万般恶鬼——
突然间,宋晨曦发现前面浓烟滚滚。
“起火了——”
宋晨曦一脸的迷惑。
冰天雪地之中,怎么可能会起火呢?
这个世界除了冰雪就是那被冰雪覆盖的桅子花,又有什么材质可以燃烧呢?
那浓烟越来越大,呛人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起火了——”
宋晨曦一边咳喇,一边朝着那热烈的地方奔跑。
冥冥之中,那里有一股力量在感召着自己。
她要救火,要救这冰雪世界,救之万株桅子花树,救这地狱。
李牧羊只觉得手指一痛,就见到宋晨曦突然间张开小嘴,无比贪婪的吸吮着自己收手指里面流敞出来的鲜血。
就像是一只刚刚出生吸食母乳的小猫。贪婪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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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太极殿,走过鹿鸣台,又走过养心殿,一直来到宫城西北角一处几乎人迹罕至的小院门口。
燕相马停下了步伐,转身看着一脸悠然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外公崔洗尘,低声说道:“外公,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如此甚好。”崔洗尘一脸慈爱的看着燕相马,笑着说道:“你回去吧。切记我说过的话,崔家事务,你不许干涉,一句话都不要说。”
“是。”燕相马咬牙说道。
崔洗尘看着燕相马轻轻叹息,用力的拍拍燕相马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母亲也一定会央求你帮忙——有时候,拒绝比应承更难,活着比死了更苦。”
“外公——”
崔洗尘笑笑,转身朝着那四周生满青苔的幽深小院走了过去。
打量了一番门板上的铜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嘎吱——
崔洗尘伸手推开了小院。
嘎吱——
崔洗尘又将小院关闭,也将燕相马打探的眼神关在了外面。
小院有一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摆放着一张石几,两张石凳。
一位灰袍老者坐在锦凳上面摆弄棋子,听到崔洗尘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你时常去找三痴老道下棋,却从来没有赢过一场——今日我们也下一场。”
崔洗尘走到老者面前坐定,却并不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棋子。
“怎么?不愿?还是嫌我棋艺不精?”
“我的棋早就输了,还用得着再下吗?”崔洗尘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说道:“人生的棋局一败涂地,再在这石盘之上赢下几子又能如何?可能体会到赢棋的丝毫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