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影可懂事開始,她就告誡自己,一定不能成為母親這樣的人。母親的自私、不負責任,讓她缺失母愛,甚至是父愛及其他親情。
不能怪她那麼冷漠。她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可這樣,母親不就說對了?她們……就是同一類人。無情、心狠,對親情不屑一顧。
徐影可走進一家雪糕店,不管店員詫異的眼光,將櫃檯裡所有口味的雪糕都買了一盒,二十幾種的樣子。
到了家門口,是沈慕然替她開的門。她手腕上掛著一大袋子雪糕,手裡還拿著一個正在吃。
他一手奪過她手裡的雪糕,一手扯下她手腕上的那一大袋,快得徐影可幾乎沒反應過來。
然後看他轉身走向廚房,將雪糕全數丟進垃圾桶裡。壓抑在心底的怒火又一下子涌了上來,“沈慕然你憑什麼扔我的東西!”
“自己胃不好不知道嗎?”他的語氣不好,有些冷。剛剛司機趁她上樓時給他打了電話,說她在車上已經吃了三盒雪糕了。
徐影可怒極反笑,“對……沒有什麼是沈大總裁你不知道的。”
她沒注意到自己紅了眼,沈慕然看得心疼,緊著眉頭朝她走近,她卻後退兩步,“你為什麼瞞著我見她?”
她知道也許根本問不出個因為所以,但是……她沒有辦法裝作不知道。
“我沒有要瞞你,”他搖著頭,長臂一伸,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
她在他懷裡找到他的心跳,因吃了雪糕而變冷的身體迅速回溫。
“我是……存心不告訴你的。”哽咽過後,她的聲音帶著些微哭腔,“沈慕然,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不想……不想讓你知道……那麼不堪的我。”那個不堪的徐影可,根本配不上這樣出色的他。
“什麼是不堪?”沈慕然收緊在她腰上的手,“可可,我同樣是一個自私的人。我無法像別人說得那樣只在乎愛人的現在和未來,我非常貪得無厭,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過去,我也必須要。”
“你的過去,因為沒有我而受的苦,我都會彌補。”他拉著她的手從他的腰間滑入衣內,用他的體溫,暖她的冰冷。
他說得就像是他的錯一樣。
眼皮的酸脹讓徐影可閉了閉眼,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如雨下,如霜降,濕了臉龐,連睫毛上都掛著淚珠。
這個男人,就是上天給她最好的彌補。彌補了她所有缺失的愛,彌補了她一切的苦痛。
盛夏過去兩個月,天氣依舊悶熱,但一早一晚都已有些涼意。
沈慕然直接把徐影可塞進浴缸,強迫她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完澡,又被迫吃了滿滿一大碗淮山排骨粥,暖胃的。
然後,她坐在沙發上喝熱牛奶。蓋著薄被的腿,放在男人的腿上。
見她的杯底空了,沈慕然的手從她大腿上移開,伸去接過她手裡的杯子。
他剛把杯子放好,她就伸手要他抱。
他勾唇輕笑,把她抱緊,“撒嬌?”
徐影可搖頭,抱著他好一會才說:“……害怕。”
蹙起的眉讓他的笑意變淡,“看來我給的安全感還是不夠。”
她又搖頭。不是他給的不夠,而是她沒自信。從小,她就是幸福的絕緣體。她沒接觸過它,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經營、保護它,真的很怕一不小心,幸福就毀在自己手裡。
“結婚,”沈慕然低頭吻她的額,直到她抬眸看他,他再次堅定地重複:“我們結婚。”
兩天之內,他兩次求婚。
他想得肯定比她更多,顧慮得更多,擔心得也更多,愛,也更多。
她從來沒有比較過,但若真的要計較起來,她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心甘情願地認輸 。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一句像樣的情話都沒有的求婚,讓她這個拍過無數浪漫結婚場景的女演員,居然泣不成聲。
像是生怕他反悔,她用力抓著他的手,拼命點頭。
沈慕然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裡,嘴角揚起迷人的笑。
哭聲停了之後,他聽見懷裡的人小聲地叨唸著:“鑽戒還是要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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