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重量,再加上下坠的重力,震得他手都脱了臼,但却仍然不敢放手。为了缓冲,只能一直往下掉,用轻功和绳索缓冲。
直到崖底,两个人都活着,但宋濯却晕了过去。
小松咬着牙接回自己脱臼的手,抬头望向被雾气淹盖的崖顶,背起宋濯走向山涧对面那间小木屋。
悬崖底下全都是大山,小松跑去采药。等回来,宋濯已经醒了。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
“公子……”小松拿着药过来。
“不是让你走?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了?”
“公子……”小松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松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不要赶小松走,小松要侍候公子一辈子。”
“好。”宋濯没有拒绝。他突然又喘息起来,脸上滑下豆大的汗珠。“等过几天……我走了,就连同这间屋一起烧了吧。”
“公子你不会死的。咱们回去求一求郡主,她一定会救公子的。”
宋濯没有说话,似是自嘲地轻轻一笑。
小松的心似是沉进了沉渊。其实小松也知道,旦凡她对宋濯还有一点情宜,都不会明知他中痴情蛊,明知他将近这些时日发作,还那么决绝地拒绝大婚。
宋濯的喘息越来越沉重,冷汗直下,痛得闷哼出声来。
他以前很能忍痛,特别是戴着面具那三年里,每时每刻的疼痛折磨,他都能忍受得了。
直到现在,他心无一物,所有意志崩塌,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身上的伤,会痛,心,被撕扯啃咬,更痛得生不如死。
“公子……你挺着,我去求求郡主!”
“不要去……”宋濯艰难地道:“至少……给我留下这一点尊严!”
说完,他就切底晕死了过去。
小松恨不能替他痛,替他去死。
小松一直以宋濯的话为命,但看着宋濯就这样去死,他又做不到。
小松知道没有希望,但他还要试!不试,就让他遗憾终生。
小松抹了泪,立刻就跑了出去,就着绳索爬了上悬崖。
他当时上寺时太急,马就丢在台阶下,连绑也没绑。现在他回来,发现马居然没有跑,立刻松了口气,翻身骑到马上,一甩马鞭就朝着湛京方向而去。
跑了一个多时辰,还有二十多里就是城门了。
坐骑突然一个打滑,居然摔到地上,小松滚了下马,他只感到脚上一阵锥心的痛,以他医者的经验就知道,腿居然摔断了!而那匹马已经跑掉了。
小松看着茫茫被白雪铺就的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了无人烟。雪还这么深,他又断了腿,这般下去,怕走到明天也进不了京。
公子的意志已经彻底崩塌,又悲观绝望,身上还有伤,痴情蛊会发作得更凶厉。瞧这情形,不知能不能熬到明天晚上。
小松一下子绝望透顶,坐在地上就嚎哭起来。
“小兄弟,你在哭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小松正哭得忘情,突然被人叫着,一怔,抬起头,只见一行有十几二十骑,衣着整齐威武的英俊青年男子,正坐在马上,据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松看着这么多马,大喜过望,正要求助。
后面一名大圆眼的男子突然瞪大双眼,指着他道:“大哥,这不是世子身边那个小松!”
他一说,身后的十几二十人全都用一种仇视的眼光凌迟着小松。那种眼光似是在说,这就是那个谁谁,比想象中还要不如!
小松嘴角一抽,他好像不认识他们吧?他有这么出名吗,居然都知道他叫小松!
“臭小子,世子呢?”清河怒瞪着小松。
小松坐在地上,突然被二十人骑着高头大马,围在中间,用一种俯视的目光鄙视着他,突然有种小透明遇到黑se会的感觉。这一刻,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喂,问你话呢!”清河性子最急,已经怒吼出声了。
因为小松实在太狼狈了,一身脏兮兮的,似是受了什么大灾难一样。而小松是宋濯的人,除非触犯到宋濯的底线,否则,宋濯向来不会刻薄下属,甚至极为护短。
所以,要不是宋濯有什么事,小松不会这么狼狈。
而且,他们已经得知了宋濯与宁卿婚礼取消一事。
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宋濯可能暴露了!
自上次见过宋濯后,宋濯赶他们走,他们也明白到,这是宋濯要的生活,是宋濯的选择。
他们尊重他的选择,但看不到他成功,他们就放心不下,或是到底不死心。
一直呆在乔镇上,想着,至少能看到他大婚。那一天,就是宋濯脸皮切底融合的一天,到时,宋濯就彻底成为了沐凡,再也回不去了。
五天前,他们得知大婚取消,匆匆赶往湛京,但还没了解清楚前,他们不敢见宁卿,一直暗中寻找,但却没找到。直到今天,才决定再一次进京,再探一探宁卿府上。
万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宋濯带在身边的侍从。
“小兄弟,你家公子呢?”清河又要发作,清风已经拦下了他,极力地保持着冷静问:“我们都是他以前的旧部。”
“真的?”小松很激动。他不是轻易相信人的时候,但现在不相信也得相信。“我腿摔断了,请你们带我进京,我去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