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觉皱眉道:“我也不记得了,你去找一找。”
徐令简成功逃脱,路上想着得先去问问公孙灏。
“印章?是要调用什么吗?”
郑觉点头:“是,我要去于阗一遭,跟徐将军调军马呢。您也知道,接下来咱们短缺什么,于阗宝物成堆,金银如山,若能支持我们,军饷粮草什么的都不愁了。”
黎一鸣道:“于阗老国王快死了,如今两位王子争夺王位,时局正乱着,郑将军去了于阗要跟谁拉拢关系呢?”
郑觉道:“是二王子,二王子与元帅交情不浅,元帅说,二王子当初来盛都,欺骗公孙戾说他有一个王妹,公孙戾本来就在找机会杀元帅,于是便让元帅去于阗迎亲,这其实为元帅提供了一个出关的良好契机。”
“二王子的确与元帅交情不浅,那是因为元帅曾经也帮助过他,元帅为了帮他而对不起自己兄弟,元帅的兄弟,就是郑将军你,二王子于郑将军有夺妻之恨呐,郑将军在此时要去于阗,莫不是为了个人私事?”
二人目光交错,郑觉怒得握剑:“我敬您是长辈,是元帅的亚父,但请您说话的时候,不要绵里藏针。”
109、桃殇
“亚父,”公孙灏走过来道:“是我让郑觉去于阗的。”
黎一鸣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走开了。
公孙灏拍拍郑觉的肩:“别放在心上。”
郑觉云淡风轻地一笑:“你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的,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因为我父亲是么?”
公孙灏缄口,默认了。
郑觉推开他的手,转身也走了。
望着那渐渐走远的寂寥背影,公孙灏再一次没由来地愧疚。
“钟桓,你有收到长公主府的来信么?”
钟桓替他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下,一卷古老的简牍从手中落在地上,钟桓慌张地捡起来卷好,直摇头。公孙灏觉出他的异样,试探道:“奇怪,我去了很多信,至今,长公主府一封也没回,你说这是为什么?钟桓,我最近老是被噩梦缠身,你说,郑媱会不会不在长公主府?”
“不会吧!云麾将军当初不是带了长公主的亲笔书信给主子你看了吗?我想,她不回信,一定是不想让主子你担心!”
“不对——”
钟桓脚底打着漂,等待着他接下的话,心里越来越紧张。
他知道钟桓不善于撒谎,心里掖不住事儿,如今这张皇失措的神色摆在脸上,竭力躲避着他的注视,让他的心纠得越来越紧。他说:“不回信,才让我担心……她要是看见了我的信,怎么可能不回?”
钟桓不敢再说话了,怕言多必失,赶紧找借口道:“主子,我刚刚想起徐令简让我帮他点兵呢?我先去了。”
他心底疑窦丛生,越想越不对劲儿。曾经想方设法地联系过盛都那些还没被公孙戾拔除的眼线,可是他们的回复都是一致的,都说她平安地呆在长公主府。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太可怕了,上上下下竟都串了口供通欺瞒他,把他当傻子,亚父与他,究竟谁才是他们应该听命的主人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攥紧拳头,那一瞬间,脑海里竟闪过杀意,而转念,亚父一手将他养大,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那种不安愈发强烈,直觉告诉他她一定不在长公主府,就连长公主也在骗他。当务之急,是要打听到她的消息,可是谁可信呢?连身边最亲近的钟桓都瞒着他,跟傀儡有什么区别?真是可笑,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信的人,除了郑觉,可他又瞒着郑觉,郑觉也要动身去于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