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沉重和担忧地开始译码。
渐渐地,电报的内容呈现了出来:
“我们已杀死真‘神父’阿历克斯……”
才译出第一句话,桑德尔的瞳孔就急剧放大。
真“神父”死了?
就这样被那支遗迹猎人小队杀死了?
这是在骗我吗?确定是真的“神父”吗?
作为假“神父”,桑德尔非常清楚真“神父”有多么可怕,多么谨慎,多么难找到,所以,在报复这件事情上,他始终没什么信心,只不过咽不下那口气,才打算试一试。
同样的,他也不认为钱白小队能在短时间内就解决掉真“神父”。
这根本不可能!
但事实推翻了他的信念,踩碎了他的认知。
一时之间,桑德尔心中情绪复杂,不知是喜是忧,亦或茫然。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往下翻译起电文:
“你自由了,你可以选择你接下来的生活了。希望你不要再做什么坏事,如果被我们知道,不管你在灰土哪个地方,我们都能找到你,就像找到真‘神父’一样。”
看到这里,桑德尔才真正觉得钱白小队确实干掉真“神父”了,要不然不会放弃自己这个点。
几秒后,房间内回荡起了低沉中略带癫狂的笑声。
“哈哈,死了,真的死了……你也不是那么厉害吗,还不是被人杀了?”桑德尔笑了好一阵,笑得眼角都有点湿润了。
他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只觉浑身轻松,不再有背负着巨石的感觉。
对于未来,他这几天有做一定的畅想。
那就是在解决掉真“神父”,或者确信没办法报复后,离开最初城,去别的地方生活。
而那个地方最好是“反智教”势力没有覆盖的区域。
桑德尔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智商,只要不追求金字塔塔尖的位置,到哪里都能过得还不错。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纸面,落在最后一句话上。
不知为什么,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他看来,有能力不用简直浪费,而使用能力时,严格区分好与坏属于自缚手脚的行为。
他本想嗤笑钱白小队太过天真,竟然警告自己不要做坏事,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换做几分钟前,他还不会有这种反应,但现在,他不得不慎重地思考一下这个警告变成事实的可能性。
除去可笑的自尊心,桑德尔不得不承认真“神父”无论能力、智商,还是拥有的资源、躲藏的技巧,都超过自己很多。
而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望而生畏难以锁定行踪的人物,被钱白小队于短短几天内就揪了出来,埋葬了生命。
念头纷呈间,桑德尔突然看见自己联了最初城公共网络的电脑不知从哪里下载了一张图片。
他忙定睛望去,发现那张图片上有一个人。
那个人靠躺在墙边,脑袋略微低垂,但显露出了明显的黑眼圈和青白的脸庞,一看就失去了所有生机,属于尸体。
尸体的前方地面有一道拖出来的鲜红痕迹,胸口则贴着一张白纸。
白纸上打印出了两句红河语:
“我是‘神父’。
“我有罪。”
我有罪……桑德尔再次打了个寒颤。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做个守法公民的念头。
……
红巨狼区,斯特恩街,25号。
特伦斯坐在拉着窗帘,开着电灯的起居室内,望着对面那个人,态度颇为恭敬地说道:
“‘感受者’,什么事情让您特意过来找我?”
他对面那个人剥开包装,将一颗糖塞入了口中:
“我刚好收到了一个情报,又路过你这里,就上门来看看你。”
这人似乎是“超越灵性”教团的神职人员。
“是什么情报?”臃肿的特伦斯好奇问道。
他对面那人含着糖果,满足地说道:
“真‘神父’死了。”
“……真的?”特伦斯脱口而出。
虽然他没和真“神父”打过交道,只暗中被影响过一次,但也从各方面情报里知道了这是一个多么难缠多么让人头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