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觉得明雯真可怜,”谢清溪说道。
她是萧氏唯一的嫡女,自然是急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二房里头,明雪是嫡出的女儿,明雯是嫡次女,不过明雯下头还有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清霖,所以她是夹在中间的女儿,受宠程度远不如上头的姐姐和下头的弟弟。
“谁是可怜人,还未可知呢,”谢清骏扬唇一笑。
谢清溪转头朝他看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奇怪。谢清骏又摸了下她的脑袋,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也该上马车了。”
这次踏青可是她期待了很久的,自然是百般欢喜。待上了马车之后,朱砂扶着她坐下,高兴地说道:“小姐,咱们待会去庄子上做什么?”
“骑马啊,”谢清溪笑呵呵地说。
朱砂一听立即便苦着一张脸,她压根不会骑马,她有些期待地看了谢清溪一眼,又说:“能不能做些奴婢会做的事情啊?”
“那不行,我就是为了骑马的,要是不骑马的话,我到底去干嘛,”谢清溪斜了她一眼,很是坚决地否认。
朱砂试探地说道:“咱们能放风筝吗?奴婢的哥哥这回替奴婢扎了一个可好看可好看的风筝,我能放吗?”
跟我炫耀哥哥?
谢清溪瞬间有一种,小姑娘你还真是关公门口耍大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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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草长莺飞,在城内的时候尚且看不出这不同来。可等马车往郊外走的时候,一掀开帘子,满目都是青葱地草绿色,看着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马车是从官道上走的,两边都是稻田,这会稻苗已经栽了下去,在庄稼地里冒出青青地头。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地树木,打眼看过去,就见树木都以茂盛地姿态朝着天际生长。
谢清溪看着朱砂深吸了一口气,便逗她:“要不你唱首歌?”
哟,她还以为朱砂会推脱呢,谁知人家大大方方地就揽了下来。
没一会,马车里面就传来一连串荒腔走调地歌声。
待到了别院的时候,里头的管事早早地便在门口等着了。一听说城里头的主子们要过来,这里的管事早就别院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恨不能在门口就披红挂彩的。
等谢清溪下了马车,这才想起一件事,她问朱砂:“你说江姨娘是不是就被关在这处别院里头?”
“应该不会吧,奴婢听说这处别院是太太的陪嫁,江姨娘好像是被关在谢家的庄子上头,不过这周围都是京城贵人家里的别院田庄,我估摸着也不会太远,”朱砂很是头头是道地说道。
谢清溪夸她:“朱砂,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我祖母时常会和我一些,这会我听说要别院玩,早跟她打听过了,”朱砂得意地笑了下。
谢清溪点头,这人总得有个特长,包打听也算是一种特长啊。
管事领着谢清溪去了一早便准备出来的院子,朱砂和丹墨将带过来的骑马服伺候她换上。一身红色镶银边紧身骑马装,长及小腿的白色骑马靴,将她原本就修长的身体映衬地越发地修长完美。
女孩发育的本来就早,如今谢清溪也有十三岁了,不仅胸开始变得鼓鼓的,就连个子都开始拔高。朱砂和丹墨两人都比她年岁大,却没有她长得高。
不过谢清溪还真怕自个长得太高,毕竟这年头可不流行大长腿了,别的贵女走出去都是弱柳扶风的美好姿态,她若是长得太高,就只剩下人高马大了。
她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个姑娘,身高一米七,体重就五十二公斤,可是愣是让人有一种虎背熊腰的错觉。
待她换了衣裳出来的时候,就见谢清湛正拿着马鞭,在那里一下下地挥动。他一转头,就看见谢清溪站在不远处,春风拂过,轻轻掀起她衣裳的一角。原本就白嫩如雪的人,在大红这样火艳的颜色之下,越发被衬托地如同玉人一般。
丹墨重新给她梳了头发,将发鬓都拆散了,将如墨般的长发都盘在发顶,只用一只精巧地玉质钗冠束住,钗冠上头是雕刻成镂空的花纹。
“女孩子就是慢,”谢清湛瞧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
如今他年纪也渐渐长大,同窗之间的话题,也慢慢开始涉及到姑娘。只不过谢清湛甚少参加罢了,一是谢家的家教严,二是他觉得不管是他们谁说的姑娘,都没自个的妹妹好看。
谢清溪的容貌是真的融合了父母之间的优点,这也是谢明雪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谢明雪虽说也是清秀端丽,不过距离让人惊艳的程度,着实是差了些。
“大哥哥他们呢,”谢清溪这会倒是没反驳他,只欢快地跑了过去,扶着他的手臂就问道。
谢清湛见她一张嘴就只问大哥,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大哥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六哥站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谢清溪听了他的话,便立即是一连串轻笑之声。她讨好道:“六哥哥如今说话真是越发地有意思了。”
“六哥哥,我这一身好看吗?”谢清溪高兴地问道。
谢清湛假装不在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后才道:“不错,不错,勉强看得过去吧。”
“你刚刚明明就看呆了,”谢清溪立即指出他的谎言。
谢清湛是真的服气了这位姑娘。
这会谢清骏和谢清懋提前到马厩里检查马匹,如今京城马球日益风行,别说很多世家公子会骑马,就连不少姑娘私底下都有偷偷地学习。
不过学归学,但一定得注意安全。毕竟摔马可不是一件小事,轻则擦伤,重则可就是断手断腿了。
所以在谢清溪他们来之前,谢清骏和谢清懋亲自检查了他们要骑的四匹马。这会谢清骏又带了谢家会骑马的护院过来,这些护院在旁边各自检查他们自己的马匹。
“没问题吧,”谢清骏检查完他和谢清溪的马后,就问了旁边的清懋,他是负责检查他自己的和清湛的。
清懋点头道:“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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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时候,就好像真的有一只手在牵动着各自的命运一般,该在何处发生何事,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
就好像,谢清骏如果不领着谢清溪出来,就不会撞见如今这一幕,只怕日后许多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这会,谢清溪正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前头走,谢清湛都已经纵马跑了一圈了。
不过谢清溪却沿着道上慢慢地走,她骑着地马大概也很是悠闲,一边驮着她还一边甩着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