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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蒙?唐泰斯(四十一)
陶然听着陆嘉长篇大论的汇报,头却越来越沉、视野也越来越模糊,轮椅上好像生出了某种古怪的力量,不断将他往下拉,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的费渡有了双影,鬼魅似的。陶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此时,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得难以聚焦了,他吃力地伸出手,抓住了费渡的衣角。
费渡略一低头,那镜片反着光,陶然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陶然嘴唇微动:「费……」
费渡把手机放在旁边,把陶然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了下去。
陶然拚命想睁大眼,终于无力抵抗,无边的疲惫淹没了他:「你……」
电光石火间,方才那杯甜过了头的牛奶在他舌尖泛起古怪的味道,随即,一个念头掠过陶然心头——为什么费渡允许张东来公开发那两张照片……甚至也许就是费渡自己让人发的?
既然张东来已经在他手上,如果只是作为证据,把那部手机里的照片直接交给警方不行吗?
费渡,你想干什么?
陶然的意识发出最后一声听不见的呓语,溃不成军地就地消散。
费渡把椅子拼起来,细心地铺了一层棉大衣,又随手捡了一件不知谁脱下来的外套,捲成个枕头,避开陶然身上的伤,小心地把他抱到长椅上安放好。
他打量了一下陶然不甘不愿的睡颜,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带上耳机,用陶然的权限和通讯设备围观起警方追捕张春久兄弟的进程。
凌晨两点四十分,张春久等人逃窜到了燕海高速附近,一个未知号码打到了费渡手机上。
费渡:「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想到黄雀在后的会是你。」
「张董,」费渡无声地一笑,「我方才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才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呢。您可真沉得住气啊。」
跨国绑架,警察办不出来,如果真有对他不利的证据,早就带着拘捕令上门找他了。
周怀瑾……周家人没有这个手段。
而张东来身边都是他信得过的老人,知根知底,有一些甚至是恆安时期就跟在他们身边的,范思远的手要真伸得了那么长,他不必等到现在。
张东来绝对不是被强行绑架的,他趁夜自己溜出去,换了衣服、带了酒,还是一副打算跟狐朋狗友鬼混的装束,显然是有个他信任的「熟人」把他骗走的,诸多种种,再想不到是费渡,张春龄大概也可以去倒一倒脑子里的水了。
而对方在绑了张东来之后,开出的条件是索要一个人,要的正好是苏程的接头人,那么失踪的苏程究竟落到了谁手里,这事不言而喻。
张春龄沉声说:「苏程是你的饵,从你躲过暗杀开始,我就应该觉出不对劲来——那不是巧合,也不是你命大。」
「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怎么样,不敢赌『巧合』。后来大概是看我乖乖被调查组关小黑屋问话,还沾了一身莫名其妙的官司,所以张董把我忽略了,没拿我当个人看。」费渡手肘撑着椅子扶手,两根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好整以暇地在转椅上转了半个圈,「苏程失踪,您以为他落到了范思远手上,为了以防万一,妥帖地把儿女送到安全的地方……拳拳父母心啊张董。」
「没想到是送到了你手里。」张春龄冷冷地说,「费总,你可真是青出于蓝。」
「好说,」费渡有些轻佻地说,「糊弄个苏程身边的傻丫头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让张董见笑了。」
张春龄大概非得在费渡脑袋上开一枪才能解恨,他一字一顿地说:「废话不要讲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费渡像是十分玩味地反问了一句,「张董,这话听起来就不太友好了,我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直在协助警方破案……」
「靠绑架协助警方破案?」张春龄冷哼一声,「你特意把我的人引到国外,是为了协助中国警察破案?费总,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直接,不喜欢兜圈子扯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个儿子,再想要我也不是生不出来,你最好别把他当多大筹码。」
费渡不言语,摘下一侧的耳机里,把手机听筒贴在耳机上。
耳机里杂乱的人声立刻穿透话筒,顺着信号传到了张春龄的耳朵里。
「各部门注意,已经锁定嫌疑人位置!」
「一共五辆车,车牌号分别是……」
「注意,嫌疑人手上可能有武器。」
「突击队已经就位——」
张春龄的呼吸一滞。
「我听说你们是福利院长大的,年纪又差这么多,这样看来,张局大概不是您亲弟弟了,」费渡重新拿起手机,虚情假意地感慨一句,「不是亲生的还这么有情有义,真是不容易,怪不得,您一直放心让他来当这个关键位置上的关键人物。」
电话的另一边一片寂静,费渡闭上眼,几乎能想像出对方愤怒扭曲的脸。
「张董,就算您今天跑了,以后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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