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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蒙?唐泰斯(三十)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人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比如锻炼身体,高强度的剧烈无氧运动和长时间低消耗的走路结合,比一直保持中等强度的慢跑效果好得多,锻炼精神的时候道理也是一样,只是一成不变的打骂,她会适应、麻木,甚至会打擦边球试着造反,所以关键是你平时要塑造一个规矩和氛围,要赏罚分明,她做得好的时候,你要适当给她奖励,触犯规则的时候,就要给她最严厉的惩罚,方才这个强度就可以,你要一下击溃她』……」
调查员暂停了公放的录音笔,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潘云腾已经被轮番审问了半个礼拜,堪堪保持着镇定,眼睛里却已经冒出了血丝,他表情本来有些木然,可这木然的表情却在录音听了一半的时候就裂开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了看调查员,又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录音笔,彷佛里面会蹦出个妖怪来:「他……是这么说的?」
「范思远的原话,证词上有费渡的确认签名,」调查员说,「你需要看看吗?」
费渡和潘云腾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有问必答,一个是嘴如河蚌。张春久说出画册计画不是他命名的,把潘云腾推上了风口浪尖,然而他除了承认第二次画册计画是自己命名的以外,始终一言不发。
「你知道范思远没死,」调查员盯着他的眼睛,「所以命名了第二次画册计画。」
潘云腾的坐姿有些僵硬。
「你匿名举报花市区分局王洪亮参与贩毒,利用你的职位,走的是特殊渠道,那封举报信的后半段,你影射老局长张春久玩忽职守,甚至有意包庇,还质疑了他在任期间刑事犯罪率低得有问题。由于后半段的质疑毫无根据,被截取扣留了——举报材料是谁给你的?」
「我作为一个公民,有匿名举报不法分子的权利,也有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自由不因此受到威胁的权利!」潘云腾咬着牙说,「谁给你们的权力强制我说出消息来源?」
调查员:「匿名举报可以,但没说你可以匿名诬陷、匿名信口开河。」
「王洪良证据确凿,这是诬陷吗?」
「那针对张春久的指控呢?也有证据吗?如果有,请拿出来。」
潘云腾微微一哽。
「全凭猜测,」调查员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录音笔,「潘教授,那你猜出范思远是这种人了吗?」
潘云腾目光略微一闪,盯着那录音笔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会允许一个刚入学的学生加入画册计画?」
潘云腾两颊一紧。
「因为我看了他的作业,他提交过关于『恶性刑事案件中受害者』和『群体性犯罪』的论文,那正是范思远当年走火入魔之前的研究领域!」
「我……」
「你以为他是范思远派来的,你以为他加入画册计画的目的和你一样!你没想到他是这些论文的受害人。」调查员一拍桌子,「潘教授,你是业内前辈,现在又为人师表、广受敬重,你就跟这种人同流合污?」
潘云腾:「我不是……」
「抓捕卢国盛的时候,你旁听了审讯,」调查员冷冷地说,「那我不知道你听到那一段没有,冯斌被杀案中,有一神秘的『向沙托夫问好』,还有一个代号『a13』的人物,是他们让卢国盛一步一步暴露,你猜这是谁安排的?我再告诉你,关于这点,陆局亲口质询过傅佳慧,她没有否认。他们拿无辜的未成年人当道具、当祭品,潘教授,这件事你一点也不知情吗?」
潘云腾忍无可忍地摘下眼镜,手肘撑在桌上,双手用力搓揉着憔悴的脸颊。
「教授,你的良心呢?」
「王洪亮的举报材料……是嫂、傅佳慧拿给我的。」
听他终于开了口,调查员暗地里长吁了口气,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记录。
「我看完以后很震惊,问她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说是其中一个受害人的弟弟,叫陈振,辗转求到了她一个老朋友那里。我不敢轻信,暗地里见了陈振一面,还想办法回顾了陈媛案的细节,发现那女孩确实死得很蹊跷,如果这件事属实,那我知道了,就肯定不能不管。可是有一点很奇怪,我问傅佳慧,我早就离开市局了,为什么她会来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东西交给张春久?就算经过我,我也是就近找老张解决,我不可能说越过他,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这让老张怎么办,不是陷他于不义么?没有这么办事的。」
潘云腾缓缓地抬起头:「傅佳慧说……她说『谁不知道这件事归他管?你觉得他会管吗?你还不知道顾钊和老杨是怎么死的,对吧』?然后她拿出了老杨的遗书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三年间他殉职的时候,正在私下里重新调查当年顾钊的案子,我看了他偷拍的照片,只差一点就要找到这些通缉犯的聚集窝点,这时候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够了,必须要找人协助,他犯了和顾钊一样的错,信了不该信的人。」
「『不该信的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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