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何时让无尘做观主?”
长春子看了叶缺一眼,抖了抖胡子,“自然是等着小子学完了老头子的本事,现在还嫩得很。”
“无尘还嫩,那我和师兄岂不是刚入门?”
“你以为呢?咱们长春观可是历经千年而不衰,自古以来,哪个朝代能如此,各行各业,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说师傅要留一手,纯粹是糟蹋,一个留一个,最后哪里还有东西剩的下,咱们长春观不兴那一套,若是无尘学不会,才是真正的找打。”
叶缺在后面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静静的坐着。
周媚却觉得长春子说的很有道理,不论是什么,医术,武功或者是别的东西,都有种说法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虽说有些道理,却终究是自私的表现,难怪古代的很多东西都全部失传,史料自然不算,就比方说很多古墓中出土的各种青铜器,金器或者是玉器,还有那一个火柴盒的素纱衣,都是用现代顶尖的技术无法复制的,真真是让人觉得惋惜。
就连孙子兵法或者是别的易经之类的书册,估计早已经不是原本,后世不晓得被人修改过多少次。
“在这里的时候,总会觉得很宁静。”她轻叹道。
“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
“还不知道呢,能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年下总归是要回宫的,不如这些日子,师傅给珵儿说说道理吧。”
“这三个孩子被你教导的都很好,大燕朝还是可以兴盛几十年的。”
“谁说得准,世事无常,他们的路以后都是自己选的,即使失败或者后悔,我也不能左右,人生中一个细微的决定都有可能改变一生,过多的参与进去,于我于孩子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一切都看他们自己吧。”
师徒三人在这里说到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清晨起来的时候,周媚没有看到他们几个,而叶缺也不在,估计是带着他们三个去山里玩了。
她在温泉泡了一个澡之后,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独自走出长春观,准备四处去看看。
“娘娘,皇上差人送来快马传书。”
周媚心里疑惑,难不成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等看完之后,她的整个脑门都黑了。
甚是想念,何时归来,夫焦虑难安,寝食难眠。
“呼——”她长舒一口气,焦虑你个头,难眠你个爪,她昨天刚上山,今儿就让她回去?
之后她把书信塞进衣袖,对那护卫道:“送口信回去,本宫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属下遵旨。”
慢慢的踱步往前走,这离不开妻子的男人还真是缠人,她对叶瑖顶礼膜拜。
山上,叶缺和两个护卫带着三个孩子走在丛林中,与各种动物嬉戏。钟乳洞中,看到在洞壁上打下的丝丝光芒而变换溢彩,美轮美奂的大自然奇景。瀑布边,看着那白浪咆哮着坠入山下的池水中,翻滚出壮观的巨浪。
这一切都让三个孩子觉得恍若到了仙境,还有几处温泉,能闻到硫磺的味道,以及清澈溪水中那肥硕的女儿,安静的云雾山,四处洒下了孩童的欢笑声。
“这里真好玩,是不是皇兄。”
“嗯,仙境。”
旁边叶骁则是抱着一个小兔子,然后他再被叶缺抱着,看的眼睛都觉得不够用。
“骁儿,离开山上的时候,要把小兔子送回去,知道吗?”
“养着……”
“它有父母养着,不用咱们。”
“……那好吧。”不过真的舍不得,绵绵软软的,全身雪白没有杂色,两只大眼睛却是红的,好奇怪。
几个孩子在叶缺的带领下,领略了云雾山的神奇与安静和谐,知道快要中午了,才回到长春观。
正在和长春子下棋的周媚看到他们的样子,让他们洗过澡再来用膳。
母子四人在山上玩的乐不思蜀,一直足足住了一个月,方才决定启程。
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对泰利很是害怕,走的时候却用力的抱着它,舍不得离开,非要让周媚把泰利带回宫不可,可是泰利是山上的百兽之王,那里能离开。
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才带着他们上了马车。
而叶珵在山上真正玩的时间只有前几日,余下的时间大多都在听长春子讲经,虽说年纪小,但是定力十足,丝毫没有觉得枯燥,而且一点就透,临走的时候长春子很是不舍,却也莫可奈何。
他们终究都不会属于世外,而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虽说明里暗里有几十名护卫保护着,但是叶缺依旧决定将他们送回京城,这样才能放心。
株洲府,是江南的一大主城,这里南来北往,运河繁盛。
叶晞跟在母亲的身边,和兄弟走进仙客居,中午就准备在这里用膳。
这一个月来的旅程,让她眼界大开,却并不留恋,母后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路边也有各种各样的风景,初见的惊喜总会被随后的平淡所取代,有钱的也许会羡慕没钱的不用兢兢战战,没钱的也许会羡慕有钱的不用辛苦劳作,看过之后放在心里就好,以后回忆起来,满满的都是好的,不会厌倦烦琐。
因为想要逛街,所以就带着丫头和护卫在酒楼外的货郎摊前转悠着,她是不会走出太远的,周媚知道她懂事,也没有拦着,而且坐在二楼的窗口就可以看到她。
“小姐,您要买什么?”良辰在身后问道。
“不知道,咱们看到好的再说。”
只是刚说完,她就站住了,看着巷子口有一个孩子蹲在那里。
“良辰,你看那里是做什么的?”
良辰和美景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到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围着正在拳打脚踢,不知道是在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