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叛军被打翻在地,接着便被淹没在人海之中,叛军后方是一排排的刀斧手,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盯着前面的那些叛军,只要有人顶不住,想要掉头后逃,劈面就是一通刀斧过去,当场将其斩杀。
那些叛军这会儿都快哭了,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向前冲,要挨铳弹,向后逃,要挨刀斧,横竖都是个死呀!
于是叛军兵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督战队赶鸭子一般的,驱赶着他们朝前涌去。
这样的做法还真别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叛军开始冲锋之后,居然冒着于家军的枪林弹雨,始终在滚滚向前滚动着,对就是滚动!因为前面的人被打死了,后面的人接着朝前冲。
这样的场景,倒是让人唏嘘不已,谁说叛军都是乌合之众,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嘛!叛军还是很能挨揍的嘛,被打死打伤这么多人,居然愣是没有崩溃。
可是大家伙也都清楚,叛军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崩溃,根本不是这些叛军兵将不怕死,一个个视死如归,而是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帮刀斧手组成的督战队,不得不朝前冲,不管是向后逃走,还是停驻不肯向前冲的,都无一例外会被督战的刀斧手给剁翻在地。
这样的胁迫之下,叛军爆发出了一种少有的气势,就这么前赴后继的朝着于家军大阵冲了过去。
熊文灿远远的在中军大营之中,登高远望,看着于家军那边的情况,当看到于家军用这种近乎无赖一般的排枪枪毙的办法,打的叛军无力招架的时候,忍不住连连点头,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于家军在眼前作战,但是他也早听闻过于家军火器犀利,举世无双。
今天他算是开了眼了,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嘛!换谁有这么多好东西,估计都是强军,这么个打法,确实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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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死斗2
可是当叛军开始反扑的时候,熊文灿还是立即又有点担心了起来,于家军火器犀利不假,可是那是远距离的时候,可以由着他们欺负人,但是眼下叛军不要命的开始冲锋,看架势还来势汹汹,一旦要是冲到了于家军阵前的话,于家军还能这么威风吗?
而且他看于家军的阵型,也很奇怪,结构很简单,主要就是火枪手和长枪兵,刀牌手不多,兵种构成太过简单,这要是让叛军冲到他们跟前的话,他们还能顶得住吗?
接着他赶紧揉了揉有点酸疼的眼珠子,又把望远镜凑到了眼前,开始紧盯着于家军那边的战况起来。
叛军就这么前赴后继的,被赶鸭子一般的赶向了于家军的大阵,经过一阵子的冲锋,还真就距离于家军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于家军阵心位置,红旗摆动了起来,军官们看到红旗摆动,立即便纷纷呼喝着下达了命令。
原本处于横队阵型的于家军兵阵,随即开始在众人眼前眼花缭乱的变动了起来,三千多于家军兵将,一连为单位开始运动了起来,迅速的从松散阵型,集结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密集的方阵。
长枪手这个时候全部冲到了方阵边缘,纷纷俯身蹲下,一脚踩住枪尾,一只手抓紧枪杆,将枪尖朝外斜着举起,几乎瞬间于家军大阵,就变成了一个长满刺的刺猬,在大阵边缘,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枪林。
锋利的枪尖,在日光照射之下,闪烁着点点寒芒,刀牌手也迅速在大阵边缘集结,半蹲着举起藤牌,护住了自己和身边的长枪手,右手抽出了单刀,随时做好了近身搏战的准备,一旦某些叛军,挤入到了枪林之中,试图冲入阵中,他们就是最后的防线。
而火枪手则集结在了大阵的四个角和中间位置,前方的长枪手和刀牌手都处于蹲下或者半蹲的状态,并不影响他们的视线。
于是这些火枪手们,一刻不停的继续装弹,轮番朝着攻过来的叛军打去,一批批的叛军就这么跟割草一般的被火枪铳弹割倒在地。
可是叛军也打急眼了,这会儿退是不成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冲吧!何况现在已经距离于家军大阵这么近了,就算是跑,也少不了屁股要挨枪子。
于是叛军兵将们红着眼睛,呼啦啦的怪叫着,涌向了于家军的大阵,一些步弓手凑近之后,再次停足扣弦搭箭,躲在人群之中,朝着于家军大阵抛射弓箭。
于家军终于开始出现了伤亡,抛射的箭支虽然并不密集,可是却还是有效的落入到了他们的兵阵之中,部分简直被刀牌手藤牌挡住,但是落入火枪手人群之中的箭支,火枪手却无法抵挡,只能硬着头皮硬挨一下。
个别箭支射在甲胄上,被甲胄有效挡住,但是也有一些箭支,从低防护或者无防护部位,射入到了士兵的身体之中,给于家军兵将造成了少量的伤亡。
但是这种伤亡对于于家军来说,并无多大影响,伤者立即被抢入到了阵中,交给了救护兵进行急救,阵亡者也马上被收拢起来,并未被就地抛弃。
于家军大阵依旧枪声不断,如同一只全身喷火的刺猬一般,打的叛军伏尸遍地,好不容易叛军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才算是涌到了于家军阵前,可是冲到最前面的叛军兵将,顿时产生出一种想哭的感觉。
奶奶的,这还让人活不让了?好不容易挨到了这里,面前却是密集的长枪,敌军甚至都不用举起长枪,进行突刺,他们自个就被后面的人推着朝枪尖上撞了过去。
“不要推……别推!救命呀……别推……啊!……”许多叛兵像女人一般的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后面的人推向了面前的长枪枪尖,直到被挤压着撞上枪尖,然后被刺穿了身体。
除非是板甲了,一般的甲胄,对付长枪,效果都不是很好,就算是最好的明光铠,只要不是护心镜的位置,也照样能被长枪刺穿。
更何况叛军装备哪儿有那么好?充其量也就是披一件棉甲就不错了,只有军将才有好一些的铁甲,对上锋锐的枪尖,根本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慢慢的穿透。
这种死亡的方式,无疑是令人最为恐惧的,可是这种事情却不断的在于家军阵前上演。
于是一些眼看着要死的家伙,明知无幸便彻底拼了命,居然把手中的刀枪朝着对面敌人投掷了出去,这么一来,还真就伤了一些于家军的士卒。
可是人有一种本能,很多人就算是死,都不肯撒手丢掉手中的武器,似乎这样才有一点安全感一般,可是结果还是被刺死在了于家军大阵前面。
一些聪明的家伙,于是赶紧猫腰,半伏在地上,从长枪下面试图钻入于家军阵中,可是这么做也没有换回他们的性命,立即便有于家军的刀牌手扑上来,面目狰狞的一刀便把他们放翻在地。
于家军的刀牌手平时着重训练近身搏战技艺,所学的也都是最简单但是却最有效的杀人招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只练那么几招,所以对于这些招数,练得是炉火纯青,熟得不能再熟了,出刀的速度之快,就连一般的江湖高手碰上他们,猝不及防也要吃瘪,所以叛军碰上他们,几乎大部分人都毫无还手之力。
更可怕的是在叛军抵达于家军阵前的时候,于家军阵中那些火枪手们,却始终都没有停止开火,依旧是轮番上前,不停的朝着对面叛军成排射击,这样的射击差不多就算是顶住脑门子开枪了,这比远远的射杀人更可怕。
叛军一边要应付面前的长枪林,一边却还要不断的被火枪排枪枪毙,死伤之惨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甚至于在两个直接接敌的阵角处,叛军瞅准机会,扑向了那些手持“鸟铳”的于家军士兵,本以为这一下该他们开荤了,近战火枪手都是渣,一旦让敌军近身,他们手中的“鸟铳”就成了烧火棍,只能等着被人屠杀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却没有按照他们计划那样发展,就在他们兴奋的举着刀枪,扑向于家军兵将的时候,这些于家军的兵将们,突然间变戏法一般的,把一柄锋利的短剑装在了他们的鸟铳前面,紧接着端起鸟铳,便狂吼一声,一起奋力朝着对面叛军猛刺了过去。
这于家军的火枪,可是着实不短,再加上一尺多长的刺刀,长度更是赶上了短矛,加之于家军的火枪手们,平时拼刺刀训练,乃是最常规训练量最大的一个科目,并且隔些天,就会小范围的在连排一级以内,进行拼刺刀的模拟比武,火枪手要穿戴全身护具,端着木枪对拼。
经过长时间摸索加之一些武林高手指点,他们总结出了一整套简单易学,并且实战威力很大的拼刺刀的招数,可以和持刀的敌军拼杀,也可以有效克制敌军长枪手。
这些动作迅猛凶辣,不但可以用刺刀拼杀,还可以使用枪托枪身和敌军进行格斗,远距离可以刺杀,近距离也同样可以搏斗。
所以于家军的火枪手,可不像是明军的火枪手那么菜,只能远距离对敌进行射击,一旦敌军靠近,便只有挨宰的份。
所以这些于家军的火枪手也送给了叛军兵将了一个大惊喜,不少叛军兵将一个照面,便惨嚎着被于家军的火枪手,一个凶猛迅捷无比的突刺,给捅翻在了当场。
这帮家伙到死都没有想明白,鸟铳上怎么还能装上短剑呢?这不是赤果果的作弊吗?这福建兵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不按照常理出牌呢?
总之大批叛军挤在于家军阵前,反复的冲击,在两军兵阵交接之处,呈现出了一片惨烈的白刃战的景象,可是任凭大批叛军,死命的冲击于家军大阵,可是于家军大阵却始终如同一块磐石一般,任凭他们任意冲击,可是却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