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孝天站在艉楼上,从船舷侧面观察着鲨鱼帮的船队,特别是出列的这条三桅福船,更是他留意的主要对象。
目前为止,这是他见到同行之中,最大的一条福船,足足比他眼下的海狼号大出了一圈,船体也显得很是坚固,暗红色的船体在海面上也显得十分扎眼,再加上主桅上升起的那面红旗,都表明了这条船的身份。
这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张虎的座船,换做其他人是没有资格来使用这条福船的,但是于孝天并不太羡慕张虎的这条座船,在他来干他们这行的,船只虽然坚固一些,大一点好,可是也要有限度,小号福船其实已经算是差不多了。
他们又不主要跟官方打海战,船只再大的话,非但不能提高战斗力,相反还会成为一种累赘。
而张虎显然就是自信心严重膨胀,求大求全,才弄了这样一条上去很威风的福船,可是带来的结果是大而无用,平日根本不能拿这家伙出去行猎,只能呆在码头上慢慢的被海生物啃食,最多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拉出来摆摆谱罢了,可谓是无用的很!
所以虽然眼瞅着这条张虎的座船很是威风,于孝天却并未对这条船产生出什么羡慕的感觉,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宁可继续用眼下自己用的这条海狼号,也不会使用张虎的这条座船。
两船缓缓的靠近之后,在距离张虎座船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于孝天也让海狼号落下了船帆,相互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
(孩子今天终于满月了,带她去洗澡喽!哈哈!)
第二百一十七章 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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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于孝天走到船舷一侧,面对着张虎的座船抱了抱拳,又抄起了一个铜皮喇叭凑到嘴边对着张虎的座船大声说道:“对面可是张大当家吗?在下于孝天,咱们今儿个又见面了!在下这厢有礼了!”
于孝天中气十足,声音很大,在海面上传出了很远的距离,不但让对面张虎座船上的人可以听到,就连稍远一些的张虎的手下也基本上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张虎一直也在观察于孝天的这条船,着于孝天的这条福船,他眼中微微露出了鄙视的神色,和他的这条船一比,于孝天的那条福船显得小了许多,而且他可以到,于孝天的这条船上,只有四门炮,其中也只有一门大佛郎机炮多少还能入眼一些,其余三门不过都是百子铳和碗口铳这样的破炮,至多船上也就是有一门小佛郎机,跟他的座船的火力根本无法相比。
这就让张虎有一种优越感,觉得就凭这样的武力,你姓于的也干跟老子为敌,不由得让他有些鄙视起了于孝天。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火不打一处来,当听到了于孝天的声音之后,他也到了于孝天,这时候他才站起来,浑身肥肉乱颤,走到了船舷旁边,对于孝天怒声喝道:“姓于的!你好大的胆子!我家的老七呢?现在何处,速速给我将他送回来!如若不然的话,你来,老子一会儿就灭了你们!”
于孝天冷笑一声,朝着喇叭对张虎大声道:“张大当家,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姓于的不敬于你,而是你欺人太甚,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本来都敬你是这福州一带的头把交椅,对你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向你缴纳投效,可是你却想要吞并我等!
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该敬你三分的,我们敬你一丈,可是你却尤不知足!相反却仗势欺人,现如今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抱团自保!
至于何光嘛!不错!是我抓了不假,但是要想让我放了何光的话,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们认个错,那么我便把何光交还给你无妨!
但是你如果还苦苦相逼的话,那么也休怪在下对你不敬,只能把何光的脑袋给你送上!是和是战,全在张大当家一念之中!于某只能说到这里!”
张虎一听顿时心中的怒气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火冒三丈,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于孝天就想大骂。
可是不等张虎开骂,于孝天朝着大喇叭便又叫道:“张大当家,貌似今天咱们在这儿会面,并不是要讨论我放不放何光的事情吧!咱们休要扯远了,还是说说张大当家今后打算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同行吧!”
张虎被气的一愣一愣的,指着于孝天大骂道:“姓于的,我张虎不杀尔等,誓不为人!”
于孝天故意气他,装作吃惊的样子,惊呼道:“原来张大当家压根就是打算要杀了我们这些同行呀!
这可就是你张大当家的不对了,虽然你势力大一些,可是这福州一带的海面,也不是你张大当家的私产呀?为何你能在这儿横行,却连一口饭都不让我们这些人吃呢?现如今居然还要对我等赶尽杀绝!哎呀!这恐怕咱们不能答应呀!”
张虎气的浑身肥肉直哆嗦,一会儿工夫又开始头晕目眩了起来,指着于孝天叫道:“姓于的,你休要挑拨离间!我说的是你,并非指的是所有人!只要尔等今后还听从我张某的调遣,那么张某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于孝天抢过他的话头,拿着大喇叭高声叫道:“张大当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我挑拨离间呢?你先杀了鲁升,鲁当家,接着又派何光试图灭掉我,幸好是于某命大,避过一劫,反倒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连你家老七也被我抓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你张大当家是不是下一步要给我们这些人来个各个击破,一个个的收拾掉?好让这福州一带的海面都成你张大当家的私产?
我们虽然实力不济,可是却还不算傻呀!你这么说可就是摆明了挑拨离间呀!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听到于孝天的话之后,海狼号上的海狼部众们一个个都扯着嗓子大声的叫了起来,进而后面的那些众盗们也都跟着一块儿起哄了起来。
张虎这会儿气的脸都青了,本来他来的路上,还想使个离间计,离间一下这帮众盗,可是没想到到了这里之后,始终被这姓于的牵着鼻子走,现如今离间计没使成,反倒处处落于下风,真真的把他给气的是七窍生烟。
“你放屁!你……”张虎的头更晕了,指着于孝天大骂道。
“张大当家,咱们是以事论事,你怎么能满嘴喷粪骂人呢?即便是我说的不太对,你也不能骂人呀!大家伙说是不是?
对了,张大当家,于某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其实你这段日子干的事儿,大家伙也都知道,说起来钱二当家、王三当家对你忠心耿耿,可是你这个老大呢?不承情也罢了,却要想方设法的谋害他们!
虽然这事儿我们是外人,不应该管,可是这件事就实在是让人不过眼了!所以于某就忍不住,办了点小事!
来呀,请钱二当家出来吧!有什么话,让钱二当家当面跟张大当家聊聊也好!”
说话间,有人从舱中搀出了一个身形消瘦之人,缓步走到了船舷旁边,有人还立即送来了一张椅子,让这个人坐在了船舷处。
当清楚这个人之后,不光是张虎大吃了一惊,包括那些距离稍近的鲨鱼部众们,也都跟着大吃了一惊,有人立即惊呼道:“是二爷!那是钱二当家!”
这时候的钱松形如枯蒿,瘦的几乎要脱型了,可是从眉目上,还是可以认出他的身份,当他被搀扶出来坐在船舷处之后,钱松便遥遥对对面的张虎抱了抱拳,于孝天将大喇叭交到了他的手中,让他凑在嘴边,对张虎说道:“大哥!咱们总算是又见面了!我还以为此生此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大哥你了!”
张虎这会儿震惊的几乎要瘫坐在甲板上了,着钱松愣了好一阵子,才大声吼道:“钱松!你为何会在这里?”
钱松苦笑了一下,缓缓扫视了一下对面的那些鲨鱼帮的部众们,开口说道:“这还用问吗?大哥不想我活,将我置于死人洞中,我本以为就此要死在死人洞里面了,可是没成想于当家却仗义出手相救,把我从死人洞里面救了出来!又想尽办法救治与我,要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我早就埋骨南日岛上了!”
张虎听罢之后,指着旁边呆着一脸笑意的于孝天喝道:“好胆子!姓于的,原来偷袭我们的就是你干的?你真是好胆子!”
“多谢张大当家夸奖!不敢当呀!我这胆子一般般大了!呵呵!这就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让你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呢?所以于某这才斗胆,去你南日岛走了一趟!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你不是一直闹不清你手下的朱大出什么事了吗?今儿个我可以告诉你,那厮南竿塘一战临阵脱逃,张大当家处事不公,非但不对其追责,反倒嫁祸钱二当家。
另外这厮还仗势欺人,小爷我实在是不惯,眼瞅着张大当家你管不了他,所以小爷我斗胆便替你清理了门户,把那厮杀了,估摸着这会儿早就变成鱼屎了!哈哈!”于孝天带着一脸的嘲讽的笑容对张虎答道。
“大哥!今天我钱松再叫你一声大哥!咱们说起来也算是又十年交情了,听兄弟一声劝,回去吧!这福州一带,还是你说了算!只是莫要再觊觎这些同行的朋友们了!有财大家发,以后大家各做各的也就是了!……”钱松接着开口对张虎劝道。
张虎听了于孝天的话之后,险一些又被气的血管爆裂,头晕目眩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他前段时间一直也在怀疑朱大不会那么简单就死于台风,现在听于孝天说出了实情之后,才明白果然是于孝天暗中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