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圈,牌到最后。
郭佳摆摆手,“得了,分张吧,又黄了。”
一人摸了一张牌,李云崇看都没看,只手摸了一下,就直接亮开。
郭佳一哆嗦。
曹凯长叹一口气:“海底捞啊。”
一个满番,全体出局,又要重新开牌。
曹凯忍不住摇头,“大过年的散散财,通爽!”
郭佳在一边说:“不行了,我得去个厕所转转运。”她就坐在成芸上家,趁着码牌的间隙上了个洗手间。
成芸也想洗脸,就跟着去了。
两个女人熟得很,没那么多讲究,一起进去洗手间。成芸在镜子前抹了一把脸,郭佳过来夸张地哼哼。
“没整儿了,输得底朝天。”
成芸还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拿手指蹭了蹭鼻尖。
郭佳杵她一下,成芸不耐地皱眉,“干什么。”
“赶紧下桌。”郭佳在水池旁边挤成芸,“你俩这牌霸凑对打,还让不让别人玩了。”
“怎么说呢,谁凑对了。”
“你说谁凑对。”
成芸觉得鼻尖有点干,拿起柜子上面的润肤膏抹了抹。“他打他的,我赢我的,怎么叫凑对打。”
“还不是一家的!”郭佳干瞪眼,“他给你点了多少炮了!”
“他也没少给你们点啊。”
郭佳听不着后一句,紧着赶成芸下桌。
“今天李总杀气太重,完全不留情。”郭佳摆着手指头数,“这才几圈,我已经输他快一万块钱了。”
成芸耸耸肩,“他今天手气好。”
“我这回家得让我们老崔骂死!”
“玩嘛,骂什么,他协和医院的教授,差这点钱。”
郭佳冷哼一声,盯着成芸说:“怎么花钱跟挣的多少没多大关系,这你还不懂么。有人挣得少,但肯花,有人挣的多,但寄给这个一点寄给那个一点,抱着钱跟要孵蛋似的。我家那个什么型,你还不知道么。”
“……”
成芸听郭佳提起过,崔利文家境并不好,父母一辈很穷,可以说是集全家之力供他读书。好在寒霜数十载,最终学出了点名堂,他对父母非常孝顺,工资一半都要寄给家里。
不过崔利文长得帅,郭佳也是真喜欢他。
既然真喜欢,以郭佳的家庭情况,也不差这点钱了。
“行吧,反正我也玩的差不多了。”成芸说着,像故意气郭佳似地,冲她笑道:“新年新气象,我这门开得响哦。”
郭佳瞪着眼睛撞她。
回去之后成芸随便找了个由头下桌,换另外一个人上去。
她坐在沙发上,喝水休息。电视开着,不过没什么好节目,成芸拿着遥控器啪啪啪地来回按,画面一晃而过,根本就没入脑子。
抬头,李云崇他们还在打麻将。
李云崇打麻将的方法跟成芸不同,或者说是理念有差别。
这种差别经常让人误会。
成芸打麻将手法刁钻,攻其不备,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赢什么样的牌,一般上听极快。而李云崇不是,他的打法如果你刚刚接触,会觉得这是一个新手,或者说是一个不太会玩的人,因为他放牌点炮都像从来不考虑一样。
可如果打熟了,你就会感觉出他的可怕。
李云崇从来不在乎小牌,有时候明明可以很快听牌,他也会为了做自己想要的牌面随意拆牌。
而且就算是已经没有机会做成他要的牌了,他也不会凑合着胡牌。
开始的时候成芸觉得这种打法很傻,如果一直做不了还干等着,那不是一输到底了。
她跟李云崇说她的想法时,李云崇只是笑笑。
“我跟你打个赌。”那时他对成芸说,“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玩的。”
如今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输输赢赢,那些面子,那点钱,他不在乎。他玩得太多了。
他打牌的乐趣就在于做自己喜欢的牌,端出那种任你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甚至有时候别人点炮他都不胡,只玩自摸牌。
往往别人辛辛苦苦打了一晚上赢来的钱,他最后一个收尾,全都出局。
而更可怕的是,他这样的打牌法,居然成功的次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