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凉的头七,灵堂里只站着几个人。
二叔早就带着家人走了,三叔两口子在,至于他爸的姨太太,娘家不行的自己跑了,有娘家撑腰的被接回去了,带着各自的孩子,也有的孩子被扔在言家的院子里,哭嚎都没人理。
言雨楼靠在门框上ch0u烟,原予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对她伸手,像是猜到了她会出现在这里,
“站那g嘛,过来。”
她走过来,也没安慰,也没抱他,安静在旁边站着。
“要用钱吗?”
“不安慰我一句。”
“安慰没用,钱有用。”
他笑了,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你事情太多,都忙的说胡话了。”
“我也没想过有需要nv人的钱来救命的一天。”
“你也没把我当成过nv人。”
她和他并肩靠在门框上,抢来烟pguch0u了一口。
“你怎么看我。”他抱着肩膀看着她。
“一个男人,暂时,是我的男人。”
“心理上?”
“生理上。”
烟头燃尽了,被风吹散,原予把被烫到的手伸进口袋,出来时握着几根金条,递给他,
“现在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金条能靠得住。”
她对上他的视线,眨着大眼睛,
“我还是有用的吧。”
言雨楼接过金条,两根放在一起一敲,
“今天是头七啊,七天这么快啊。”
他伸手把她抱了过来,当着他爷爷的面。
到最后,他也还是能抱抱她,还能用自己的眼睛再看她一眼。
三婶在前面念着什么经文,她听不懂,她感觉言雨楼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对着她的耳朵,
“我爸si了。”
“什么……”
“别动。”他把她抱得更紧,飞快的说,
“他自己跳楼的,呵,那地方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他怎么可能找到机会跳下去,就是有人授意,只要把我和他,都从现在的位置上踢下去,其他的不重要,而我爸,最后也还是当了一次我爸,用他自己的命换了我的。”
“以后怎么办?”
“你往前走,不用怕。”
“那你怎么办。”
“我啊,我……”
他故意拖着长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我想去吃那个小肥羊火锅。”
“那走吧。”
原予拉着他的手,,他身上的衣服那么破旧了,那徽章还是亮得耀眼,好像这天上第二轮太yan。”
“我盯着他被太yan晒得黝黑发红的脸,眼前闪过的却全是京yan那些人,他们喝酒寻欢的样子。”
“我忙不迭的逃走了,没听到他们在身后喊着什么。”
“那天司机b我回来的晚,回来时问我怎么跑的那么快,他说那两个牧民在原地找了好久也没有我的项链,让我给他们留个地址,如果明年开春涨水了,说不定把泥地冲开,项链能飘上来,到时候给我寄回去。”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好像被人ch0u了无数个巴掌,可是他们的笑脸那么真诚。”
“我觉得我做人还是有点良知的,没有完全变成一个蛀虫。”
“我给他们写下地址,留电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黑土。”
“这是黑土啊,和我家那边一样的黑土地,这里从来不是荒漠。”
“好几年前,网上曾经流行过一段话,‘如果你热ai,莫尔g莫也不是寸草不生’,可我现在来了,我看到的莫尔g莫,牧民晒红的脸颊,成群的牛羊,大漠里也哼着歌,你的ai一文不值,挡不住山常在,水常流,无论你在不在,土地都不会荒凉,那是黑土,永远在春天开化,永远破开寒冬长出新芽,下午四点天黑的清晨也会大亮,今年还有收成,等明年一开春,一切就都好了。”
“等明年,就好了。”
“我第二天去给他们买了好多东西,放在他们的帐篷外面就走了,出来时看到了那两个牧民的背影,我拍了下来。”
她写的很混乱,有些字迹言雨楼也没法完全认清,却跟着她笔画的抖动一起起伏了心情。
她的照片里有项链,日期写的是301年5月13日,她收到的包裹,夹着莫尔g莫的黑泥土。
但这就是本子的最后一页了,他不甘心的翻过去,果然在最后的封皮上找到两张照片。
左边的是他自己。
那次他生病了,睡了一下午,傍晚六点,她把他摇起来吃药。
是个秋天,天黑得很早,外面还是亮的但光已经照不到屋子里了,她把药递过去,看着只有一个轮廓的他,举起了她的拍立得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朝她看过来,瞳孔隐藏在y影下,但似乎带着点笑意。
她
↑返回顶部↑看不透他的表情,他何尝不是,只觉得就是拍照的一瞬间,她肯定是ai他的。
右边是一张不知道谁给原予拍的照片,画面里她黑se的披肩发蓬松着,长方形的黑se的墨镜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苍白的脸se被yan光一照更白了,只挂着一条珍珠项链,脖子上的筋根根分明,没有化妆也没涂口红,穿着一件白se的长风衣,斜挎着黑se的小包,双手抱在x前,天上飘下雨滴了,她没打伞。
相识多年,他们也没留下一张合影,京yan又开始飘雨了,他永远困在那场大雨中。
言雨楼点开微信的一瞬间,在外旅游的原予突然收到一条通知,她的账号在异地登陆,她愣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又平静的坐了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嘴角又弯起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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